“你好，请问你们刘副局长在吗？”苗晓飞决定，见刘成才一面。
粮食局接待处这会儿刚刚上班，负责接待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烫着大波浪头，穿着那个年代很流行的黑色圆头高跟鞋，肉色丝袜，脸上涂着厚厚一层大白粉，像是面缸里沾过的一样，一张四方脸，化着黑眉毛、涂着跟吃了死小孩儿一样的血盆大口。
女人正跟男人打电话腻味呢，被打断的她睃了苗晓飞一眼，见是个生瓜蛋子，就不耐烦起来：“有预约吗？”
苗晓飞说：“没有。”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不知道跟女人说了句什么，女人咧着红嘴唇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了一声挂了，这才正眼看着苗晓飞尖着嗓子说：“没预约不见，这是规矩，俺们副局长那么忙，不是随便啥人都见，你走吧，去门口等着，说不定能闻闻俺们副局长小轿车的汽油味。”
苗晓飞说了声“谢谢”，抬脚就往办公室方向走。
女人急了，上来拽住苗晓飞的胳膊：“诶诶诶，你是干啥的，哪个部门的，俺跟你说话，你听不懂？”
苗晓飞笑笑：“你撒手，不撒手我喊非礼。”
女人瞪着眼，她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让一个小青皮给欺压住，这让她很不服气，正想破口大骂，苗晓飞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当场大喊：“非礼啦——粮食局接待阿姨非礼啦——”
这一嗓门，把整条走廊上的三四个办公室门都惊动了。
刘有才第一个从办公室里露出头，看到苗晓飞，刘有才脸色一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找苗晓飞找大半天了，没成想，人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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