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夜虽然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有了一种直觉，有一双阴毒的眼睛正透过湖水紧紧注视着他。
妖兽？劫灵？亦或是上古强到逆天的修士？还是法则成灵？
牧归夜并不知晓。但他唯一可以确定一点，那道注视着他的目光，并没有什么善意。
提剑，牧归夜灵力注入羽剑之中，随即踏空而起，挥剑斩下。
剑气如虹，让石厅都被照亮了一瞬间。而剑气之势，让几人都感觉有些压抑。
几人之间，也只有奚楚知道牧归夜的真实修为远不止对外宣称的化婴后期。但牧归夜究竟有多强，奚楚并不知道。
剑气荡下，直斩湖底。
还未等剑气斩下，一道巨大的雷光蓦然从湖底爆射而出，直袭剑气。
轰——
惊天的爆炸声响起，让石厅都有些颤动。而发出雷光的湖水，也是蓦然窜出了一只巨兽，直取牧归夜而去。
这是一条身材巨大的黑蛇，它的头和刚才的湖水几乎一样大，仅仅只是一只眼珠都比牧归夜大得多。
黑蛇张着血盆大口，向着牧归夜噬咬而去，但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黑蛇的瞳孔放大，双目无神。
这条黑蛇早已死去多时，但其攻击却是多变，凌厉，根本就不像是妖兽尸体的本能攻击反应。
牧归夜在空中换了个身位，随即将羽剑立在身前，斩落袭来的一滩毒液。
牧归夜随即伸手，取来了一些毒液。
这并不是蛇毒，而是用各种药草混杂而成。这种炼毒手法只有人类修士方才会使用，而且根据毒性来看，炼制此毒的修士极懂药草搭配，虽然这毒已经过了很久，但依旧具有极强的毒性。炼毒的修士想来炼丹师品阶不低。
不过莫说牧归夜修为压制了，就算是同等修为，牧归夜在炼丹师品阶上也远远强于对方。只要愿意，他随时可以配出比这毒液毒性强百倍的毒药。
最强的毒师往往也是最强的炼丹师，二者本就同源。
这条巨蛇的实力也不过星海左右，根本就不是牧归夜的对手。
不过还有莫青瑶他们在这里，牧归夜还得分心保护，也不敢全力以赴。不然就凭随便一个招式的余波都能将他们彻底抹除。
牧归夜随手将手中的毒液燃成青烟，随即利用法则之力，将几人用一个护障围住。而在护障之中，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也听不见外边的动静。
牧归夜看向巨蛇的额间，那里正是他所需要的九婴石。那是一块黑色的矿石，隐隐之间闪着一丝光泽。而这也是能够控制这巨蛇尸身的关键。
“夺舍我见得多了，劫教徒夺舍一只古妖兽的还是比较少见。是吧，蛀虫？”牧归夜笑着开口，双眸中却满是寒意。
“啊，呵呵……老夫本以为这一辈子就只能在这里孤独一生，然后身消道陨。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夫此生还能再见到修士……”黑蛇忽然出声，声音苍老颓废，细听起来还有一些刺耳，因其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他的语言并不流畅。
牧归夜眉头一皱，虽然此人的意思他可以听懂，但此人使用的语言是一种已经淘汰掉了的古语言。在三万年前就已经被废用了，此人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
“若你没有其他的遗言的话，那就早点上路吧，这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一种解脱了。”牧归夜冷冷开口。
“小家伙……不要着急。老夫知道修为不如你，也不妄想能够继续活下去。老夫活得太久太久了，久到……老夫自己也不知道活了多久。小家伙，能够告诉老夫，现在已经有多少年了？”
“你以为你一个星海境界的蛀虫会被记录到史书中？”
黑蛇听懂了牧归夜话语中的嘲讽，但却并没有丝毫恼怒，只是笑道：“也是也是。是我老糊涂了。不知你可认得这只蛇妖？”
牧归夜仔细打量着黑蛇，却没有丝毫印象。
“这只蛇妖生前的修为是九劫圆满，渡过了八劫。说起来，当年他还是道界的英雄，只不过后来却死在了这个地方。”
“松叶大帝？”
牧归夜忽然想了起来，史书中记载了六万多年前的一位力挽狂澜的妖帝，按照书中的描述，和眼前的黑蛇形态倒是非常相像。
松叶大帝是一只黑蛇妖，虽然只有九劫修为，但在当年，他在妖族之中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妖帝。史载，六万多年前，几个潜伏于妖族的劫教徒趁着真天妖帝全部被召集的空隙，打开了与破碎大陆的界阵，将大批劫教徒和劫灵引进了道界。
而作为镇守的松叶大帝，也是在第一时间发现界阵被打开了一道缺口。于是在通知了各大真天妖帝之后，便率众抵挡劫灵的入侵。每一次的战斗他都是身先士卒，哪怕遍体鳞伤，也永远冲在最前面。
直到诸多道界的真天强者赶来之时，劫灵们依旧未能突破妖族的防线。这是道界历史上少有的阻拦劫灵成功的战役，为道界的抗争树立了极大的信心。但当人们清点伤亡的时候，却一直找不到松叶大帝。哪怕是尸体，也没有发现丝毫。
最后站在松叶大帝身旁的一个九劫大妖说，松叶大帝为了不让之后出现的真天劫灵攻击道界界阵，便冲出了界阵，将真天劫灵引了出去。最后，音讯全无。
“没错，他的确就是你们口中的松叶大帝。当年老夫遇见他的时候已经是重伤了，但他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成功了，成功地把劫灵引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他却没有再回去的机会，便在这里坐化了。当年他的肉身还极为强大，为了活下去，老夫也不得不夺舍了它。”黑蛇大头微微一歪，然后吐了一下蛇信子。“你现在知道离那年有多少年了吗，小家伙？这些年老夫很多时候都在昏睡，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六万三千五百六十三年。”
听到牧归夜的话，黑蛇沉默许久，方才有些感叹道：“原来已经……六万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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