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叶榄仁的红叶被风吹得在空中打转。
她瞪着眼前残破的一切,当下真想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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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当然不可能再糟了,不是吗?
才怪!
「小姐,抱歉,这两天刚好是周休二日,我们已经客满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大同小异的响应,巴如月盯着和饭店柜台借来的电话簿,头痛的坐在饭店大厅的沙发上,沮丧的想抓着头大声尖叫。
老天,全世界的人都跑到这里来了吗?
她的要求不多,她只是想到饭店或旅馆订个房间,一个可以让她洗澡睡觉的房间而已啊,但这城市里的每家饭店及旅馆却全都客满了!她在刚刚已经打遍了所有登记在电话簿上的饭店及旅馆了,谁知连一间房都订不到!
天啊,为什么闲闲没事干的人这么多?这些人难道都没地方去吗?
可恶!
瞪着外头阴沉沉的天,她知道自己要留在这里只剩下一个选择,就是再回到那栋屋子。
将电话簿还给饭店柜台,她拖着那箱行李,试着不去理会掌心上的红肿和疼痛,再度离开饭店大厅,疲倦的走回几百公尺外的老屋。
门外的寒风依旧冷得刺骨,风刮得路旁的椰子树沙沙作响,当她好不容易快走到时,却不小心一脚踩到破碎的地砖,高跟鞋的鞋跟应声而断,她整个人顿时往右倾斜,下一秒,她就用一种极为丑陋的姿势趴开了两脚,跌坐到了地上,这一跌,不只撕裂了她的窄裙,还扭伤了她的脚。
这太过分了,这真的太过分了!
「什么鬼鞋子!什么鬼地方!什么鬼人行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世界啊——」
这一次,她真的忍不住尖叫咒骂了起来,她翻身坐在地上,火大的将一双五千元的高跟鞋脱下来往一旁丢去,一边仰天尖叫发飙。
高跟鞋成拋物线往一旁草地里飞去,滚了两滚,落在椰子树下。
她知道自己像个疯女人一样,却无法遏止,只能气愤的握拳对天咆哮,「去祢的!我他妈的到底做错了什么?祢要这样对我?我活到现在不偷不抢,也不过就是想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这种要求很过分吗?很过分吗?」
吼到最后,所有的委屈与心酸涌上心头,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
「可恶!该死……」她颓然伸手遮住眼眶,咬唇哽咽着,「该死……」
冰冷的寒风依旧撕扯着她的长发,她坐在人行道上,哭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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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她。
乍见远方坐在人行道上的那个女人,莫森眨眨眼,一瞬间还以为那女人只是个幻觉,但是她却依然像个破布娃娃般地坐在那里啜泣。
那么脆弱无助的她不太像他所知道的那个女人,至少就他所知,那个女人从来不会坐在地上哭,更何况是坐在大街上哭得那么悲惨。
眼前那个活像被命运打败的小女人真的不像他所知道的她。
而且,他以为他所知道的那个她此刻应该在这座小岛的北部才是。
应该不是她。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才没让自己跑去偷看那个女人,就算这女的真的是她,他也不应该接近她。
他维持稳定的步伐接近前方那名落魄啜泣的女子,她的容貌更加清楚。
她的面容一如他记忆中那般,差别在于此刻的她泪流满面、几近崩溃。
他应该直接走过去才对。
她在哭。
他实在真的应该直接走过去才对。
但是她在哭。
他不该接近她的,即使这女子真的是她。
但是她在哭,哭得肝肠寸断,好似世界在她面前崩塌了一般!
该死!
他暗暗咒骂了一声,停下了脚步,在她面前。
寒风呼呼的吹,吹得她长发乱飞纠结,她抬手掩面,他却仍能看到她两眼因哭泣而红肿,双颊被冷风吹得发红,一旁的红色登机箱翻倒在地上,她利落的白色套装因跌倒而有些损毁,长腿上的丝袜从膝盖破到脚踝,原该在裸足上的高跟鞋,此刻却不翼而飞。
她看起来真的很……惨不忍睹。
「小姐?」
她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像是这时才发现他的存在。
是她。
如果他方才还有一丝疑虑,在看见她那双教人难以忘怀几乎溺毙其中的乌黑大眼时,也全都消去。
就是这双眼,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双饱含情感的眼眸。
看见他,她似乎愣了一下,一瞬间他还以为她会认出他来,但她没有,只是难堪慌乱的伸手抹去泪痕,哑声回问:「什么事?」
「妳还好吗?」他压下那股不该存在的失望,温声开口。
「不好。」她瞪着他,眼睫上犹有泪水。
啊,这表情就像了,像那个无所不用其极,丝毫不肯放弃的倔强女人。
莫森挑眉,嘴角微扬,「需要帮忙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眼眶含泪的瞪着他。
一瞬间,他知道她很想拒绝他,但在下一秒,才稍止的泪水却又泉涌而出。
「是的……我需要帮忙……」她咬着唇,抬手遮眼,哽咽啜泣承认,「我需要帮忙……我的脚……扭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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