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吃?”冬月喂了孟真一口。
“好吃。我以为你只会做药膳。”
“那是因为你欺负我。会不会太烫?”她舀了另一匙鸡汤喂他。
“不会。”
孟真躺在躺椅上,体内七情愁的毒还未完全退去。这毒可让他捡了个便宜,换来他这新媳妇的嘘寒问暖、细心照料。
冬月喂完鸡汤,眼光又落到他的胡子上。三天没刮,显的更长了,看起来实在很像流浪汉。
“孟真,把胡子刮掉好不好?”
“为什么?”他表情怪异的摸摸下巴,“这样不好吗?”
“不好,要长不短的,昨晚札得我脖子好痛。”想起昨天晚上,她更加坚决要将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这男人自从醒来后,一反常态的老爱搂着她睡觉。
她敢发誓,他那天一定早醒了,而且知道她偷亲他。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脸红,不过亲都己经亲了,她又不能替他洗脑,何况她并不讨厌他碰她……呃,其实是很喜欢啦,所以更要他把胡子刮掉,免得老被他的胡子札得很不舒服。
“是吗?那刮掉好了。”孟真的手还留在脸上,双眼却带笑的盯着脸红的冬月。他是越来越习惯她奇特的言行了,大胆和害羞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特质老是同时出现在她身上。
“呀!你真的要刮掉?”冬月睁大了眼,她本来还以为要说很久他才会答应呢。
孟真点头,“你不是要我刮掉?”
“呃,是啊。那……你需不需要什么工具?”她没见过这时代的男人怎么刮胡子。总不可能是用菜刀吧?
“帮我端盆水来。”
冬月很快下楼弄了盆水来,顺便拿了面铜镜。回到房里,她很快就知道他怎么刮胡子了——不是用菜刀,不过也差不多了,他用的是他腰间那把猎刀。
看着那亮晃晃的刀在他脸上挥来移去,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老天,希望他小心点,要不然一不小心可能会削掉他的鼻子或耳朵。而不管是少了哪一个,她都绝对会立刻昏倒给他看。
“你动作可以慢点,我相信那些胡子不会跑掉的。”
孟真将刀子浸到水里,清去上面的胡碴,笑着看她, “相信我,我知道怎么处理它们。”
“拜托你专心点,我可不希望你脸上出现几条刀疤。”冬月满脸担心,这男人刮胡子居然不看镜子的。“要不要我帮你?”
“你确定你会?”
冬月望着那把猎刀,“呃……这个……我看还是算了,你还是自己解次吧。”她怕她会错手割他的喉咙。
孟真继续清理脸上的胡子,冬月在一旁看着,见他动作熟练,这会儿才有些放心,然后那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便跑了出来。
“孟真,你不当将军,是不是为了司徒静云?” 他刮胡子的动作停了一停,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喜欢战争。”
是为了她没错,就算不是主因,也是原因之一。冬月心里有些酸涩,她嫉妒那个女人,她希望她也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想法不知何时就这样冒了出来,久久不去。
“你……喜欢我吗?”
孟真手中的刀一滑,下巴很快的渗出一条血痕,冬月赶快拿毛将他的伤口捂住。
“你问这做什么?”
冬月不安的看着他,很小声的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哎呀,我是想……假如……假如你不讨厌我,我也不讨厌你,那……也许……我们可以当……真的夫妻。”
孟真动也不动的望着她,冬月猜不出他怎么想,只能鼓起勇气再问,“你觉得呢?”
过了半晌,他还是没有反应,冬月有些窘迫的往后退, “你……不想也没关系啦!我只是问问而己。”
孟真突地伸手将她抓回来,抬起她的头低声询问,“你确定?”
“我……”冬月的心跳不觉加快,他的脸已经刮干净了,露出刚毅的下巴。当然,那两片她偷亲过的唇此刻是看得更清楚了。
她舔舔唇,力持镇定的道,“这几天我都和你睡在一起,有谁会认为我们两个是清白的?而且你们这里不是很流行什么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之类的?”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只是为了报恩。孟真胸口又是一阵郁闷,他松开她,淡漠的道,“你不用为了报恩勉强自己。”
见他转身清洗刀子,冬月懊恼地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他,可是她不是这个意思的。她挫败的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半天才低声吐出一句,“我不是为了报恩。”
孟真仍是没转过身。
冬月见状沮丧万分,也许……他一点也不喜欢她。司徒静云虽然死了,但他或许根本忘不了她,要不然怎会过了这么多年仍未娶妻?而她这个孟夫人的头衔还是玉泉镇的人硬逼他娶亲才得来的。
她鼻头一酸,那女人都死了,教她怎么跟一个死人争?反正没有他在,她还不是完好无恙的在这时代过了一年。也许她该为自己的出路打算了,总不能赖他一辈子…… 收拾了碗筷,冬月无声的走下楼去。
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
不知这句话是谁说的,筒直是至理名言。
冬月望着窗外的梅花沉思,本来她还想和他做一世夫妻的,但孟真心底还念着司徒静云,她没那么大的度量能忍受自己老公心底老想着另一个女人,这样在嫉妒中过一辈子。她迟早会得内伤的——事实上,她现在内伤已经很深。长痛不如短痛,她和他迟早都会分开的,既然如此,不如早点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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