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军火商的那些年（十一）
如意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军事基地。如同她没有打招呼的到来。
她驱车返回了白家住宅。
打开门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半，白朝阳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开着一盏壁灯，面前是冷掉的饭菜和一个生日蛋糕。
如意愣了一下。很快调整好表情，说：“怎么了，哥？”
白朝阳扭过头看她，神情莫明，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昨天是你的生日。”
如意微微一笑：“哥哥，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过生日了。”她换好鞋走过来，切了一块蛋糕吃了一口，“但是很感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还为我准备这么多，我真的太感动了。”她坐到沙发上，挨在白朝阳身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这些东西我会全部好好吃完的。”
白朝阳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伸手搂住她，在她嘴唇上落下一个亲吻，伸出舌头舔舐那个细小的咬痕——那是不久前关殷留下来的。他将声音吞没在唇齿中，说：“去跟谁胡混了？惹得一身骚。”
老实说如意一瞬间狠狠shock到了。
兄妹之间，这样的动作明显超出了吧？怎么想都不应该是兄妹之间的行为？白朝阳这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心生爱情还是只是动物圈占领地的本能？
她之前与他形影不离的几年中，的确有可能给他巨大的依赖感，雏鸟依赖甚至沉溺于保护者，长大之后伴随着力量一起增长的独占欲作祟，想要独占保护者，从而防备并敌视其他一切可能出现并夺走注意力和保护力的竞争者，却因为长期的依赖模糊了一些行为界限，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想到这里如意微微放宽了心，虽说这具身体并非原来的身体，血脉也非原来的血脉，但关系和身份没有变，她就不太能接受血缘关系的混乱伦常。但考虑到白朝阳雏鸟一般的依赖心，这种依赖没有随着他自身的成长而减弱，反而愈演愈烈，依赖的源头从物质生活转移到精神寄托，使他的心愈发敏感和脆弱，不安感强烈到下意识模糊伦常关系的行为界限，渴求通过建立其他的联系来维系。
如意这么想着，有点无奈，却也放下心来。她任由白朝阳亲了一会，被松开后也没什么剧烈反应，面色如常地继续吃了一口蛋糕，说：“放心好了哥哥，这世界我放弃谁都不会放弃你，你永远都是我哥哥。”
白朝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抱了抱她，算做默认了，然后就上楼了。
如意觉得是白朝阳从一时冲动中清醒了之后无法面对之前的荒唐，逃避尴尬去了。正好她也省的费心思圆过这事去，就没有拦住他。径自吃自己的夜宵。
但是她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预计。白朝阳的确不再表现出强烈的不安和改变的意愿，但他却将亲吻永远固定在嘴唇上。
如意有点想不明白。嘴对嘴的接吻不是发生在恋人之间么，血亲之间怎么看都会觉得亲嘴有点奇怪吧？但是白朝阳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肢体甚至言语上的表现，他甚至开始物色联姻对象，挑选世家小姐进行不漏痕迹的约会，怎么看也不是会跟她发生超出兄妹关系的情况。或许在他的意识里亲吻嘴唇也只是一种约定的确认方式？
好在时间一长，她也已经习惯了白朝阳对她的亲吻，只当是开放一些的家庭习俗，只要不越雷池，她也不再计较。
白家已经被解禁，只是白朝阳权衡之下却没有恢复原先的白家，却是自立门户，着手建立以自己为初代的新的白家。如意对此表示支持和赞赏。解禁已属不易，翻案还要另说，旁系也没有解决完整，自立门户反而是弃卒保车的明智做法。过去的事是白父所犯，白家已经为此覆灭，白朝阳作为新白家，已经与过去的白家无关了。
这样不仅白朝阳方便做事，其他想拉一把的人也好伸手。
帝都的权贵们又重新开始与白家交好，白朝阳的产业链也重新运转起来，与其他企业的链接更拓展了原先的规模和范围。
但未尝没有人感叹于白朝阳的可怕。要抛弃先祖自立门户，需要何其冷硬的心肠，这种等同于忘本的行为也给他的声誉带来不小的污点，一个可以毫不犹豫舍弃过去的家人和自我的历史的人，会有多么无情和狠辣。
少不了人表面赞扬内心鄙夷，这不一定是真正的道德感，更大程度上是不敢承认的嫉妒和嫉恨。
原本死路一条的白氏兄妹，不过不到七年的时间，谁知道他们转了一圈居然死里逃生，并且重新回到权利的顶层？仔细想想，白朝阳也不过是五年前突然回到国内，开始经手沙特与中国的石油生意，之后又一步步蚕食吞并，建立自己的产业，他们竟然从未见过这些公司在打压下显露出一丝疲态或无力，那么他背后到底还有怎样的资金链和人脉圈？此时，那个一直没有引起大风大浪的白小姐，才浮现在众人视线内。
这个很少出现在视野内的白小姐，此前一直作为白朝阳的妹妹，关殷的暧昧对象，自从上次关老将军过寿，她才被人挖出背后的身份。一个年纪轻轻就纵横欧亚的军火商，怎么会被一直忽略到几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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