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驾驶？
妨碍公务？！
从她那紧绷的俏脸上，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顾东成傻眼了，长这么大，还从没遇到过这么横的人，幸好当时没一头撞上去，不然对方非得给他判个死刑，当街枪毙了不可。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傻傻的问。
“现在警告你，立刻按照我说的做，面向汽车，两手放在背后……”肖亚楠掏出了手铐，大眼睛里似乎有火焰在跳耀。
顾东成扭头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路人，头疼的道：“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惹你了吗？”
“第二次警告，请你立刻照我说的话做！”
肖亚楠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那深恶痛绝的神情仿佛是在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
两人的视线对视了超过五秒，在肖亚楠即将采取进一步行动前，顾东成妥协似得转过身去，还不忘按照她的意思，把两手放在背后。
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不用看也知道，肖亚楠这次是玩真的，连手铐都给他用上了。
“上车。”
把一脸无奈的顾东成塞进副驾室里，肖亚楠取了摩托车钥匙，回到车内。
车子发动起来，顾东成还不时回头看看自己停在路边的摩托车，唯恐又让人给偷了去。
“到底为什么抓我？”
顾东成才不相信刚才那些鬼话，眼神一动，试探着道：“是因为那位汤大队长吧？”
肖亚楠没有回答，只用鼻子哼了一声，似乎都不想搭理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两眼直视着前方，冷冰冰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拒绝？”
“这需要理由吗，我又不是你们警察。”顾东成哑然失笑，结果这下意识的举动就像往火堆里浇了一桶汽油，一下就惹恼了对方。
“难道你觉得这很可笑吗？”肖亚楠怒气冲冲的扭过头质问，如果眼神能杀人，顾东成已经死了。
“知不知道为了将这伙罪犯绳之以法，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还有人为此牺牲了生命，难道这些在你眼里就是可笑吗？！”
她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
人们常说别跟女人讲什么道理，顾东成现在是深有体会，耸了耸肩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论下去，这时跑在前面的车停下来等待红绿灯，而他们这车却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慌得他急忙吼道：“别说话，看前面！”
只差半米不到就撞上了前车，还好有顾东成这声提醒，肖亚楠回过神急忙一脚踩下刹车。
车头离前车只剩一指的距离才停下，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撞了。
等到绿灯，汽车重新上路，肖亚楠吸取了教训不再跟他多话，一直紧绷着俏脸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沿途的道路上车辆少了许多，这分明就是出城的方向，顾东成又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准备带我去哪儿？”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肖亚楠一脸寒霜的说。
“能不能先让我打个电话，有人还在等我。”
顾东成放软了语气，可是肖亚楠却像聋子一样，坑都不吭一声只顾着开车。
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多半是林若晴打来的。
车上两人不发一言，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乡村道路继续往前行驶，半个多钟头过去，总算看到一个村子的雏形出现在前方山脚，大晚上村子东边灯火明亮，似乎在举办什么仪式。
进了村子快抵达目的地时，肖亚楠这才放慢了车速，这时一阵悲呛的哭泣随风传来，当车子驶过转角，眼前顿时一亮。
前方那块空地上用塑料布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旁边还有几间低矮的砖瓦房，棚子外蹲着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他神情木讷的不断将手中纸钱放入火盆中，那一阵阵悲呛的哭嚎正是从他背后的棚子里传来。
这是在举办丧事，车辆在黑暗中缓慢滑行，当可以看见塑料棚里面的情况车子才停了下来。
顾东成眼神很好，一眼就能看清棺材前那张黑白照片是一个看上去岁数不大的年轻男生，他脸上还洋溢着腼腆含蓄的笑容，棚子里只有寥寥几人，显然十分冷清。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正趴在棺边伤心欲绝的痛哭着，一边拍打着棺木，嘴里不停喊道：“小豪，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们做这种傻事，没有你，让奶奶怎么活啊……”
老人痛不欲生，一次次的呼喊着孙子的名字。
而蹲在外面的父亲，像个木头一样重复着将纸钱放进火盆的动作，眼中难掩绝望的神色，孩子是他唯一的希望，现在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望着那方向的肖亚楠缓缓开口了，声音低声的说：“死者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大二学生，从小没有母亲，全靠身患残疾的老父亲和奶奶一手带大，为了供孩子读书，父亲起早贪黑去工地上打零工，这孩子也很争气，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大学。”
她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本来再过两年他就可以顺利毕业，找份不错工作，和家人过上平凡幸福的生活，可是……”
知道她还有话要说，顾东成仔细听着没有吭声。
“他父亲旧病复发进了医院，治疗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可是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为了给父亲凑齐医药费，他只好去向贷款公司借钱，想着等助学贷款批下来就能把钱还上。”
“他哪里想到，对方在合同上动了手脚，还款日期是按周算，超过了期限每天就会上涨百分之三十的利息，他签完字兴匆匆就拿着钱去了医院……”
后面的事情已经能想象的到，利滚利之下，一个月不到，欠款已经高达数万，每天还在以滚雪球的速度不断上涨。
借贷公司就如蚂蟥一样，榨干这穷学生全部的价值，最后还是还不了钱，这帮人就开始骚扰他的家人朋友和是街坊邻居，甚至以各种卑劣的手段威胁。
不还钱，他们将永无安宁之日。
学生心知自己永远也还不清这笔欠款，绝望之下做了傻事，留下年迈的奶奶和残疾父亲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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