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咚哒空哒、哐得隆咚哐得隆咚哐得隆咚哐得隆咚……
啊——啊——啊啊。很久很久之前，再更久更久以前，科学知识还未进步时，对于人身体的疾病和人心理的疾病一样，完全一无所知，诊断治疗根本是胡乱瞎猜，举凡风水、方位、占星术。一有毛病就请出祈祷、咒术、神水、灵符。神符带回家去，就算了结一桩心事，但仍有无数疾病靠这种做法根本治不好。于是后来发明了药物，药一到、病就除。根据这处方累积的结果，发现人之所以生病是因为体内某处有某个问题导致发病，这道理便是医学的起源。现在除了解剖、生理、病理、医药化学、细菌、药物之外，还分外科、内科、皮肤科、耳鼻喉科、眼科、整形外科、妇科和小儿科。大大小小琳琅满目，滴水不漏的医学器材和药物，全用来治疗人身体的毛病。科学知识的光明未来，可说是日益明亮灿烂啊……咚哒空哒、哐得隆咚哐得隆咚……
啊——啊。虽说日益明亮灿烂，再回头看看精神病吧。治疗人心失常的医师，诊断、治疗方法，有什么进步呢？古早的精神病患，人们或说是神灵转世，对其敬畏礼拜，或说是生灵亡灵作祟，供奉祭品以求平安，这倒算好，有些地方却说精神病患是恶魔附身，当时由僧侣或女巫担任医师和法官之职，只要一发现伸手一指，长枪、刀剑、捕绳、弓箭齐伺候，扛着棍棒的官人一拥而上，一个不留地砸碎头颅，四肢躯体支离破碎，焚烧毁灭、埋于树下，恰好跟当时官府处置狂犬的手法没两样。这就是对精神病患最早的诊断、最早的治疗。最初的疯人地狱啊……咚哒空哒、哐得隆咚哐得隆咚哐得隆咚……
啊——啊。这就是疯人地狱的起源。正因为精神病的原因无人能解，开始有人利用迷信妖法，为奸作恶。而且此等恶党往往聪明伶俐，因为怨恨、忌妒、厌恶，或是对政敌、商业对手等超乎寻常的憎恨猜忌，哪怕是毫无过失的人，只要看对方不顺眼，便会以贿赂收买女巫、僧侣或衙吏，不分青红皂白将正常人视为疯子，依国法处死，轻者则关进牢笼……哐得隆咚哐得隆咚……
啊——啊。轻者则关进牢笼啊。看看世界的历史，为了高贵的身份、爵位、名誉，或者继承财产、领地，争夺女色、家产、天下，从家内纷争、同党失和，或者只为除掉碍眼对象，采用这种手段的实例东一桩西一件不胜枚举。那么现在又如何呢？本想说与昔日不相上下，可非但不然，反而更加残酷……咚哒空哒、哐得隆咚。咚哒锵哒、哐得隆咚哐得隆咚哐得隆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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