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好疼哦!
我轻咬着嘴唇,吃力地站起身来,也许是跪得久了的缘故,还没站稳呢,脚下的木屐一歪,身子便狼狈地闪了一个趔趄。
“小心......!”一只温润的小手及时伸过来扶住我的肩膀,稳住了我重心不稳的身子。
我嘶嘶嘶的吸口气,身子才站稳当了,然后尴尬地眨眨眼睛。
视线里渐渐清晰。
是一双温良如玉的眼眸。
我看着他,开始怔怔地傻笑。
那蓝衫少年微怔一下,默然不语,只是轻轻松开了我,退了回去。
“这是哪家的格格啊!生的好俊俏。”孝庄皇太后静静地笑着问。
就这一句话,庭下起身谢恩后的文武大臣便齐齐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我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脸上也不自在的很,只能垂下眼帘,欠身作揖,勉强维持着娴静的微笑,心想着可不能失了礼数,被他们小觑。
“回太后,这是微臣的侄女。”有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似乎惶恐不安。
我震惊地抬眸,瞬间脸色苍白。
视野里有一抹高高大大的身影。
完了,索额图,这不就是那个拿着鞭子想要抽死我的男人吗?
“原来是索府上的小格格...难怪相貌如此出众...”孝庄皇太后清平地笑着点点头,“丫头,到哀家这里来!”她亲切地向我招手,语气温和。
我心底喜悦,只想着能早点逃离索额图的魔掌,便嘿咻嘿咻地跑了过去,一股脑地冲进观世音菩萨的怀里,怔怔地抱紧她。
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背后顿时凉飕飕的一片,那是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丫头....”
见我如此放肆,孝庄倒是更开心了,亲昵地抬起手指摸了摸我的小脑袋。
“不知怎的,见了这个丫头,哀家甚是喜欢,索额图,哀家想带她进宫小住几天,行吗?”
什么?!
我激动得差点窒息。
皇宫唉!!!
“这......”身后有迟疑的声音,然而只是片刻,那声音又坚定了下来,语气转而委婉,“小女承蒙太皇太后盛恩,微臣自是感激涕零,芳儿个性直率好动,有不敬的地方,还望太皇太后多多包涵!”
“好了,就这么定了。”孝庄似乎不想多说什么,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拉起表情愤懑的小皇帝,回身往轿子的方向走去。
一蹦一跳着,我扭过脸去,得意的冲索额图吐吐舌头。
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等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上轿之前,小皇帝忽然一扯皇额奶的袖子,回过身去。
“我们忘了一个人?”他不悦地说,目光轻扫一下,重重地砸在了那个蓝衫少年的身上。
我心底一惊,暗暗想着,莫非小玄子因为刚才的纷争,想要治罪于这个少年。
——
在文武百官的恭送声中。
我和小玄子坐上了太皇太后的轿子,而纳兰容若只是骑马跟随行侍卫一道随我们回宫。
出了康亲王府,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轿中很安静,太皇太后闭着眼睛,似是在想事情,又似是在养神。
而小皇帝一直闷闷不乐地冰酷着一张脸,任凭我怎么对他挤眉弄眼都不理会。
算了,我自觉无趣,便伸手掀开轿帘的一角,望向那个护驾的俊朗少年。
“嗨......”我先是挥挥手朝他打声招呼,然后才甜甜地笑着倾诉:“纳兰公子,你的诗词我有拜读过,实在是太凄美了,我是你的忠实粉丝!”
窗外骑马的少年扭过脸来,看着我,微微一笑,露出一片晶莹的贝齿,“格格过于夸奖了。”
“哪里啊!”我继续笑脸如花的跟他客套,“尤其是那首《长相思》,我每天晚上都要朗读好几遍呢?”
我正儿八经的样子让他的眉毛漂亮地挑了挑,“长相思,我好像还没有写过这个辞令?”
“啊——!”我一怔,随即哑然,又随即恍然大悟。
呼延青,你是猪头啊!现在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饮水词里收集的诗词应该是他入朝为宦以后才写出来的吧!
我尴尬地耸耸肩,“我也挺喜欢舞文弄墨的,有时间我们切磋切磋文章?”我讪讪地笑着说。
“好啊!”马背上单手控缰的少年答应得很爽快,语态随和,似是很乐意跟我交谈。
我心底偷偷乐开了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正待再聊些什么,胳膊上一阵剧痛猝然传来。
手指一颤放下帘子,我大惊着回头。
却是小皇帝。
那家伙恶狠狠地掐着我的另一只手臂,小脸憋得白白的,漆黑深郁的眼睛里跳跃着琢磨不透的暗光,那冰冷的气势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悚然大惊,刚要喊痛,却唯恐吵醒了身旁的太皇太后,只得怏怏地闭了嘴。
“让你跟我和皇奶奶同轿,已是勉为其难了,你不要逼我将你踹下去。”他小声恐吓我。
我抿紧嘴巴,一用力将手臂从他的爪爪下抽回,然后低下头,轻轻抚住痛处,嘴上默不作声,似是屈服,心底却将他骂了个痛快淋漓。
我呼延青儿什么时候沦落到了敢怒不敢言的地步,是在是悲哀啊!
重楼翠阜错落转折,雕廊画栋朱漆金粉,琉璃碧瓦起伏绵延十里不见首尾,静穆如深海。
风温柔地抚着鎏金柱白玉栏,从沉香木缥缈的气息中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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