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错觉。
容溪觉得宋冽扫视全场的练习生时，目光特意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短暂的0.1秒。
刘一依当即变了脸色，转头去看容溪的表情。
容溪受到的冲击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位练习生，她从没想过退圈许多年的宋冽会重出江湖，跑到生存选秀节目中当代表人。
早上她们还坐在同一张桌上吃了饭，自己还小雀跃地对宋冽说“二十天后见。”
难怪当时宋冽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
她根本就是故意掖着藏着不说，想看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糗。
不对，是镜头。
容溪连忙调整好表情，很浅的唇角勾起很浅的笑容。
如春风拂过，得体而谦逊。
宋冽身后的知雅是编舞导师，苏凝是声乐导师，说唱导师名叫金娴，还有两名是现在热度很高的歌手，各自叫董兼一和雪妮。总的来说，第一季的代表和导师阵容十分强大，练习生们发出兴奋的尖叫声，“宋冽！是宋冽！”
不只是宋冽，前三位导师也是圈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只要能攀上其中一位的关系，以后便是坦荡星途。
场内的练习生们兴奋得快晕厥了，尤其是宋冽的粉丝。
宋冽的美貌不减当年，若当年是美得张扬，美得清贵，那如今便是美得内敛，美得含蓄，却又锋利。
导师团队自我介绍完毕后坐下，准备观看练习生评级表演。
有宋冽在，即使不紧张的练习生也不安起来，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被宋冽骂了。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宋冽常常在公司里说骂员工，导致外界人一度以为宋冽脾气很不好。
黑盒娱乐的表演顺序靠中间，前面的练习生表演得不算好，到目前为止都没出现过“A”等级评分。
因为祝闻雪的缘故，公司特意派了化妆师和服装造型师，容溪分到的服装是一件雪白的衬衣和一条樱花粉格纹百褶短裙，妆容准备完毕后，三人先后走上舞台。
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切换至三人。
容溪化了一个小烟熏眼妆，立体深邃的五官带了点混血感，眼神锋利，野性十足。偏偏那一头散下来的青丝乖巧清纯，又中合了她身上过于冷淡锋利的气质，容溪嘴唇的颜色很浅，像枯玫瑰混合了红豆沙，美得张狂又温柔。
“容溪她是什么宝藏女孩儿？怎么什么妆容都适合？”
“脸以上又凶又野，脸以下清纯甜美，气质又格外冷艳高贵。芷熙，你说容溪她像不像大家族里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像！像极了！”赵芷熙两眼发光。
容溪捏着话筒，等祝闻雪和刘一依说完自我介绍后，才婉婉举起话筒介绍自己，“各位导师好，我是黑盒娱乐公司半个月练习生容溪。”
大屏幕切换成容溪的脸部近镜头，场内响起一片惊叹声。
宋冽写字的动作迟缓半秒，缓缓从评分表格上抬眼。
容溪眨了下眼睛，感觉到宋冽在看自己后，她转眼也看了眼宋冽，随后飞快移开。
“开始吧。”知雅打断说。
祝闻雪拍了拍容溪的背安慰她不要紧张，容溪对着她笑了下，用口型说：“加油。”
刘一依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还好祝闻雪也握了握刘一依的手，“一起。”
刘一依挤出笑。
站好队形后，音乐声由小变大，容溪认真跳着舞，余光却瞥见刘一依快了一拍，她明显慌了，动作还不如在练习室里时流畅。转身时，容溪冷冷地看着她，刘一依不知缘由地突然变得怕她，一迟疑，刘一依便停顿了一秒，动作变得重新与音乐契合起来。
刘一依松了口气，差点被人看了笑话了。
芷熙听着听着，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不是一首说唱吗？”
果然，容溪眼神突变，她握着话筒，表情张扬冷傲，口齿清晰——
“夜深人静，
当我躲在黑暗里时，
泪水总是划过脸庞，
突然害怕起来，
懦弱躲避的我，
已经不再意气风发，
其实是我害怕了，死心了。”
……
“eh，当我心如死灰想放纵大哭的时候，
连任何异常都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骄傲，
只是因为我生来骄傲，
当我从高高在上跌落深谷的时候，
当许多人都想要看我笑话的时候，
浑身伤痕也要挣扎着爬起来，
我是容溪，
从不认输。”
宋冽握紧了笔，台上的小姑娘很倔强，雪白的衬衣扎在百褶裙里，腰身很细，双腿雪白而修长，一柱耀眼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移不开眼。
舞台结束后，容溪双颊已有湿汗。
细碎的软发粘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多了几分柔弱娇美之感。
宋冽注意到容溪微微颤抖的嘴唇和发红的眼眶。
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容溪的嘴炮这么厉害，骂人一定也很带劲。”
深受容溪情绪感染的赵芷熙简直想回头用胶带封住她的嘴巴。
破坏气氛。
舞蹈是知雅编的，她无话可说。说唱导师金娴对容溪很满意，言语之间尽是赞赏，苏凝见此便锦上添花的夸了几句容溪音色独特，声音条件很好。其他导师都点评完了，唯有宋冽一个字都没说。
苏凝拿起话筒，“请三位等一等，我们导师团商量一下评选等级。”
几乎所有人都同意给容溪和祝闻雪“A”，祝闻雪和容溪的表现可圈可点毫无争议，比大多数练习生都要好。就在结果快要敲定时，宋冽发声，冷淡地说，“容溪，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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