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郑宇顾不上一旁的小丫头，松开她，就要去追赵染，徐顾青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跟在伍郑宇屁股后头也跑了起来，“喂，伍郑宇哥哥，你等等我——”
伍郑宇扭头冲后面喊着，“你回亭子里呆着，听到没——”喊完之后，全力以赴地“捉拿”赵染去了。
这场面，似曾相识，记得那年在SH，雪天，赵染从超市里独自一个人冲了出去。自己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她滑落在地，自己从身后紧紧地拥着她，如今，地点变成了BJ，天气变成了雨天，同样的是，她在前面跑，自己在后面追——
伍郑宇一把揪住赵染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你是不是还想滑倒啊！”
往日，就像一个个破碎的镜头迅速回放，终于连成一幅完整的画面，两人在泪雨滂沱中，重重地喘着粗气，任雨水冲刷自己。
伍郑宇将赵染扳过身，使她面对自己，视线落在她鼻孔下面还有流过血的痕迹处，心就被抽了一下，“鼻血流的多吗？”
赵染诧异地抬眼看向伍郑宇，无法相信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徐顾青好不容易追了上来，拉住伍郑宇的西装衣角，仿佛有些明白地问道，“伍郑宇哥哥，你认识这个姐姐吗？”
伍郑宇一手拽着赵染，微微低下头看向身后的徐顾青，“徐顾青，你给我回亭子里呆着——”
徐顾青又望向赵染，“这位姐姐就是赵染吧——”小丫头此时心很平静，想过无数种赵染的样子，却没想到原来这样漂亮，赵染姐姐真的很漂亮，甚至连自己都被她的美貌所折服，她本来是想画赵染悲伤的表情，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笔，因为她读不懂她的悲伤——
赵染恍惚地愣在那里，这个小女孩竟然知道自己是谁。
徐顾青浅笑了起来，“伍郑宇哥哥一直跟我说，你就是他的老婆，赵染姐姐，可你为什么看见伍郑宇哥哥就要跑呢？”
赵染又将视线看向伍郑宇，不明白他怎么会跟小孩子说这些。
雨点很大很大，很密，漫天都是，飘落下来，落在赵染的刘海上、停在睫毛边、溜进嘴巴里，渗透到皮肤里，流到血管里，再顺着血管游荡到她的心里。
赵染将视线从伍郑宇身上又调至到小女孩身上，实在答不上这个问题，摇了摇头说道，“小妹妹，你伍郑宇哥哥现在的老婆不是我，那些都是曾经的事情——”
伍郑宇用手抹去那碍着视线的雨水，冷冷的冰雨落在身上，将全身上下，乃至从肌肤到心都狠狠冲刷着，“是啊，确实是曾经——”雨水再次湿漉了伍郑宇的脸庞，也模糊了他的双眼。擦去再模糊，再擦去——
“小丫头——”伍郑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扭头用眼神示意她别再多问了。
徐顾青剔透的眼睛，微微眯着，总有雨水透过睫毛泛进眼里来，怎么睁也睁不大，但她始终浅笑，“我先走了，老师还等着我们回去呢——”她在雨中摆手，准备告别。
“老师？”赵染疑惑，“你不是患有绝症不用上课吗？”
伍郑宇听见“绝症”两个字，心都提到嗓子眼，“小丫头，你——绝症？”
徐顾青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刚刚是骗你的啦，没想到赵染姐姐，你那么容易上当——”说完，后退了两步，转过身跑开了。
“这丫头从小就不得安宁——”伍郑宇有些无奈地轻摇头。
赵染见小女孩跑开，只觉得自己和伍郑宇之间的气氛更怪，更僵，又开始挣扎地想要跑，“是，我刚刚也打了你女朋友，不管你现在是要替秦芹骂我，或者打我，你都先放手——”
浑身像被电流击中一般，伍郑宇完全无法动弹，雨水淋乱了额前的发，遮住眉，纤长的睫毛下垂，那双琥珀色的眼，似乎再也睁不开了，全身僵硬地只有胸膛在起伏。”你觉得我是为了秦芹，特意过来教训你？”稍稍张开的嘴巴，顿时浇灌进冰凉的雨水。
“我不知道！”赵染用力抽出自己被伍郑宇拽住的手臂，大喊道，有愤怒，有无助，有太多太多的心酸，隐隐地拉扯着她的心，她需要为脑子里混沌的思绪找一个出口，而不是像个敏感的精神病人，痛苦的矛盾着，任汹涌的浪潮把自己吞没。
“那你知道什么！”伍郑宇也朝着赵染大吼起来。
“你凭什么冲我吼，你凭什么——”赵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用力地将伍郑宇推开，推了一次还不够，又上前将他往后推，眼睛被雨水模糊着，嘴巴里浸满了苦涩的水滴，有些伤心却是一辈子都弃不了的。
“凭你当初背叛我！”伍郑宇猛地上前梏牢赵染。
“我没有——”赵染双手紧紧扯着伍郑宇的西装，抬头铮铮傲骨地回应着。
伍郑宇将赵染梏的更紧，几乎将赵染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胸前，“你跟别的男人做爱，你还说你没有背叛我！”
“做爱？”赵染冷笑，硬是将自己跟伍郑宇隔开，“你确定你搞清楚性交和做爱了，没有爱的性叫性交，有爱的性叫做爱——”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嘶吼起来，“我和上官律根本不叫做爱，我根本不爱他，有人给我下了春药，你知道吗？而你，你伍郑宇对得起我把第一次给你，对得起吗，我甚至怀了你的孩子！”眼泪像失控的雨水，倾盆而下，混着雨水滚过脸颊，紧贴着脖子钻进衣服里，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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