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做自己的摆渡人
梦想这东西和经典一样，时间越久，越显珍贵。
Z姑娘是我的女神，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活得精彩，是很多人羡慕、仰望的人。大约一年前，她抱着电话激动地跟我说她考上了社科院法律系研究生的时候，虽然我并不在她身边，可我确定她当时是含着热泪的。
我们俩认识有十年的时间了，高中同学兼将近一年的同桌，对于她的情况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Z的家庭条件很好，父亲是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母亲做生意。因为是独生女，家人对她很溺爱。父母的疼爱本无可厚非，然而仗着这种条件，Z从小就任性野蛮，每天都是一副“古惑女”的做派。对于学习，那更是如同见了敌人一样——我们当地市区的中学她全都转了一圈，然后又转学回到了原点。
长年累月成绩垫底，在她看来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反正她只要把自己过舒服了，天下也就太平了。高考过后，成绩一如既往“稳定”的她自然没有办法考上一所好大学，最后只能靠着家里的关系，上了一所民办大专。
按照这样的发展节奏，我当时给Z设定的剧本是这样的：上完大专以后，马不停蹄地回到老家，在父母的庇护下，找一份还可以的工作，然后再找个愿意让自己欺负的老公，自得其乐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就她当时的状态而言，这大概也是我对她最好的期盼了。然而，我对她的设定太过一厢情愿了，她后来的发展轨迹和我预想的完全不同：Z大专毕业以后，她违背了父母的安排，选择留在了那座城市。因为学历不高，她最终只找到了一份挣钱不多离家还远的工作。
这对于过惯了衣食无忧生活的她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挑战。
Z的选择让我很不解。一次聊天时，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说小时候看电影的时候，每次看到律师在法庭上唇枪舌剑，她都好生羡慕，特别是电影《法内情》《法外情》更是让她热血沸腾。那时候，她就梦想着能像电影里的那些大律师一样，除暴安良，报效社会。
可是，梦想和现实之间总会有一道沟横在我们面前。
小时候的梦想，在自己的任性妄为以及周遭亲人朋友的溺爱下，慢慢地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即，每当它浮现在脑海中，我们总是选择视而不见或者干脆逃避。
这样，我们也许能很好地过完自己的一生，可是没有了梦想的生活，就像是没有了翅膀的飞鸟，即便知道前面万紫千红，却也无可奈何。等到老来，只能对着过往遗憾，哭诉没有什么骄傲可以回忆的青春。
Z说现在她长大了，成熟了，才知道以前是多么的无知，浪费了自己多少宝贵时光，现在她要把以前丢掉的东西重新找回来。而最重要的就是，她要通过努力实现自己的律师梦，在这之前，她必须拿到自考本科毕业证。
因为之前知识亏欠的太多，各门学科的基础太差，她几乎全都是从头开始学习——十几本专业课课本外加政治和英语，这些构成了Z工作之外的全部生活。
原来那个任性刁蛮的人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连坐公交车都带着书的姑娘；那个飞扬跋扈的人没有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总是在附近大学的自习教室里学习到熄灯的姑娘。
而更多的画面我们看不到，深夜一个小姑娘坐在公交车上低头看书，或者趁着午饭的时间背几个单词的场景。即便是工作再忙，她也会坚持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实学习。两年过去了，因为能力出众，业绩优异，她成为了公司的中层干部，是老板最欣赏的员工，没有之一。
她的努力，公司的同事都看在眼里，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升到公司高层。与此同时，她还拿到了法律专业的本科毕业证，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向她奔来。
作为朋友，仍为生活苦苦打拼的我，一方面羡慕着她有这么好的发展，另一方面也惊叹她竟然有如此天壤之别的变化。
当大家都认为她会继续在公司做下去的时候，Z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辞职。带着这两年的积蓄和一大摞书，她决定北上北京，心无杂念，专门考研。
Z这种疯狂的举动，一度让我不敢相信。
在朋友的帮助下，她租到了一所大学的宿舍床位，开始了自己新一轮的考研征战。再一次回到大学，她为自己安排了极其严格的作息时间，并保证每天都不找借口地完成。从此，她的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宿舍、食堂、自习教室。
也许是因为底子太差，即便她如此努力，第一年她还是因为英语差了几分而与研究生擦肩而过。这次她消沉了很长时间，整个春节都处于情绪不稳的状态。见她如此，我就劝她别再这么折腾了，年纪也不小了，抓紧回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结婚生子。
可她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就像以前的任性一样，她义无反顾地走着自己的路。春节还没过完，她就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延续着相同的路子，她再一次扬帆起航，重新向梦想之门奔去。
一如既往地努力学习，终于换回了她想要的结果，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通电话。2015年，Z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研究生，为此她付出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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