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你嘛吹啊!都给我静静!”
“别吹了,别吹了!”
大门口的吹打班子也被吴亮带来的人喊停了,很是嚣张,一个个凶巴巴的,吓得这帮吹打班子的人没人敢吱声。
年仅五十的林大元一瘸一拐的从自家院子里出来,他本来就是个瘸子,年轻的时候,大冬天下湖打渔掉进了冰窟窿,被冻伤了一条腿,没钱医治,就落了个瘸腿下场。
林大元臂上缠着白纱,眼睛红肿不堪,看着堵在自家大门口的吴亮等人,他忧心忡忡的问:“吴亮,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吴亮一瞪眼,恶狠狠的道:“你别和我装傻!你儿子林川欠我的钱,今天必须还我!”
“你胡说!俺家小川根本就没欠你钱!你那借条是伪造的!”林大元气得身体直发抖。
吴亮冷冷一笑,哼道:“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林大元,你别想抵赖!”
说着,他掏出一张纸,举在头顶朝周围村民亮着,大声喊道:“大家都看看,这是林大元他儿子林川借我钱时,写的借条,十万块钱!”
“白纸黑字,有签名,有指印,现在,林川死了,他林大元想赖账不还!”
“乡亲们给我评评,你们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林大元眼睛通红,身体颤抖着,也大喊道:“他胡说!那根本不是俺家小川写的,俺小川的字俺认识!”
周围顿时响起各种声音,有让林大元认账的,有让吴亮看在乡邻面上别这么要钱的,但更多的声音是让林大元认账,别得罪吴亮。
吴亮将借条拿在手中,缓缓叠着,示威的朝林大元晃了晃,嘴角翘着,很是得意的哼道:“你个死瘸子,看清楚,只要有这张借条在,这十万块钱你就赖不掉!没有钱可以,嘿嘿,把你家宅基地给我!”
只是他话声刚落,林大元像疯了一样的扑了过来,一头扎向他双手间,去抢他手中借条的同时,嘴巴也咬了上去!
“啊!”
吴亮躲闪不及,手被林大元结结实实的咬住了!
他惨叫着,咒骂着,抬起膝盖,狠狠的顶在了林大元腹部。
林大元的身体重重的抖了一下,疼的直哆嗦,但他就是不松口,死死的咬着吴亮的手,抓着那张借条一角。
“草!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老子的手!”
吴亮疼的直嚎,神情扭曲的冲身后那帮人嘶吼。
这都是吴亮的狐朋狗友,同村还有邻村的二流子,从小就混在一起的,现在都放寒假,回乡来过年,又聚在一起,天天喝的天昏地暗,凑在一起偷鸡摸狗,就是不干正事。
吴亮一吼,这些人全都涌了上去,纷纷对着林大元拳脚相加,眨眼间,瘦弱的林大元就被打倒在地!
鲜血从林大元脑袋上渗出,他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不停的颤抖着。
吴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被咬的血淋淋的,他狠狠的咬着牙,冲了上去。
“你个死瘸子!”怒骂着,吴亮一脚踢在了林大元胸口,直踢得他口吐鲜血,受伤不轻!
这时,林雪和她娘才从院里跑了出来,林川娘直接扑倒在丈夫身上,嚎啕大哭。
她指着吴亮哭喊着:“吴亮,都是乡里乡亲的,今天又是俺家小川下葬的日子,你为啥要来俺家闹?为啥下这么重的手打人?你太欺负人了!”
林雪双眼已经哭的红肿,她用力咬着嘴唇,死死的瞪着吴亮,尖声质问:“吴亮!你凭啥打俺爹?!”
“凭啥?”
吴亮嘴角翘了起来,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在林雪身上就挪不开了,有一年多没见过林雪了,想不到这妮子竟然长得这么漂亮了!
用村里那些老娘们的话说,就是这妮子现在美的和狐狸精似的,那双眼睛都带勾男人魂的。
他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贪婪之色,翘着嘴角笑了,“林雪妹妹,不是哥哥凭啥打你爹,是你爹他不讲理,明明你哥林川欠了我十万块钱,他非要赖账。”
“我动手也是被你爹逼的,你看看我这手让你爹咬的,肉都快掉下来了!”
林雪无视他流氓一般的笑,面色阴冷,“借条呢?我看看!”
“那可不能给你看!要是你和你爹一样,把借条撕了,我找谁说理去。”吴亮赖皮似的一瞪眼。
“借条都不让看,你说我哥欠你钱,我们家当然不认!吴亮,今天是我哥下葬的日子,我们不想报警把事情闹大,你赶紧走!”林雪很得体的说着。
“闹大?哼哼!你们家也得有那个资格啊!”吴亮翻了个白眼,很是嚣张。
村里平时威望较高的大滋,也是经常主持红白喜事的林金源,已经六十来岁了,带着村里另外两个有威望,有辈分的老头过来劝架。
“小亮啊,今天这日子不适合讨债……”
只是,林金源刚张嘴,就被吴亮恶狠狠的一瞪眼,给吓住了,他指着这几位德高望重的村里老者,呲牙咧嘴,像是一头恶犬:“我告诉你们啊!”
“今天只要我吴亮在,他林川这个丧就发不成!这个葬也下不成!”
“除非把欠我的十万块钱当场结了!”
“谁要是敢多嘴,多事,别怪我吴亮翻脸,不认乡亲!”
他的话掷地有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周围已经围得满满的都是人了,有雾隐村村民,还有邻村来看发丧,凑热闹的人,甚至,还有几个林大元家的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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