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橱柜上的士郎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手中的杯子,陌生的温度沿着陶瓷传递到了身躯深处某个角落。这使他少见地微笑起来。
“我明白他们为何将超人称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超级英雄了。”士郎怀着敬意说。“你……你们,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的制服英雄们也都是这样想的吗?”
克拉克温和地笑着:“虽然我不可能知道每一个人的想法,也请他们原谅我擅自代表他们作出发言——我想我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如此。”
…………
“哈啰,布鲁斯,你觉得这个地方如何?”杰森拿着手/枪走过来。
“这里。东区。犯罪巷。你‘诞生’的地方,我与你相遇的地方。”
蝙蝠侠看着他曾经的男孩一步步向他走来。他比以前更高更壮了,在他刚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罗宾那会儿,就算经过了阿尔弗雷德精心的喂养和锻炼,他的体重也和同年龄的一个女孩儿差不多。
一切都似乎还停留在昨日。就仿佛在上一秒,他的知更鸟还像阿尔弗雷德讲的那个故事一样,是庄园中的一抹幽灵,他会悄悄挪动那套老管家最爱的那套茶具,在窗帘的帷幕下钻来钻去;即使在僵尸与亡魂的噩梦之中,他还是当年那个纯真的模样,在死者的维度依然保护着、爱着蝙蝠侠,成为为他引路,走向出口的鸟儿。
可活着的现实与过去并不相容。
死而复生的杰森脸上充满了危险和愤怒。他的笑容似在挑衅,眼底又燃烧着复仇的疯狂,他的身上有着受过其他流派训练的痕迹,唯独脸部还依稀残留着少年时的轮廓——他变成了他快要认不出的另一个模样。
你不该回来的……
这是,这是错误的……你应该安息……我已经,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声音在心底呐喊着,在蝙蝠侠口中只汇成这样一句话——“小丑在哪里?”
“我在整栋楼里埋了炸/药,随时都能炸掉它。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不要想越过我去救他了,布鲁斯。你的敌人现在只有我,你只能看着我。”
布鲁斯的反应完全如他所料,杰森并没有因此而特别生气。
“我不会让你杀他的。”
连这一句也可恨地在意料之中。
“即使我是为了自己复仇?”
“你和我都知道这不是复仇——”
“是的,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杀他,这个人不能是你。”
也不能是我。无论是你和我都不应该越过那条线。
蝙蝠侠在制服和盔甲下说。
你在犯罪巷的家庭出生,是我最担忧走上岔路的孩子,我曾小心翼翼地为你规划过整个未来,盼望你的长大——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你!
拉萨路池在杰森的灵魂深处怒吼。
他还记得他生病时,放弃夜巡的布鲁斯陪着他窝在沙发上,看了一整晚电视上幼稚的动画片,吃掉了整整一盒爆米花。他仍然能够在圣诞节的夜晚,不能留在庄园聚餐的他们,夜巡后在月光下戴着面具穿着制服,却作为他们自己而一同步行。
——可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蝙蝠侠究竟花了多少时间找到新罗宾替换了他,一周?两周?还是一个月?半年?他把他埋进坟墓,他不想为他报仇,他认为他应该就这样长眠,就像杰森•托德从来不曾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
难道这些回忆全是他精神错乱的混淆,是他在绝望时意识不清的臆想和美化,是他一厢情愿将布鲁斯当作自己的父亲,而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可替换的学徒和助手,一个不稳定的死了比活着更好的危险分子?
为什么偏偏你不能为我这么去做——
“轰——————————————————”
环绕哥谭的海湾对面,二十三英里外的地方,像是爆炸了一样从巨响中升起一朵蘑菇云。
有人向哥谭的姊妹城市空投了一枚充满毒气的活体炸弹。
明亮的黄绿色光芒从远处打在他们的脸上,中断了红头罩与蝙蝠侠无休止的对峙。
“那是布鲁德海文。”杰森陈述着事实。
“……迪克?”布鲁斯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痛苦,他冲到这座民居顶楼天台的护栏旁边,看上去立刻就会跳下去抛开杰森赶往迪克身边。
“我的天?夜翼在那里?”某种冰冷的战栗和炙烤的疼痛袭遍他的全身,让他颤抖着嘴唇笑了出来:“一个儿子从坟里爬出来,另一个埋进去……多么合适的结局啊。”
他懂得如何让蝙蝠侠疼痛,他永远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一点。
那一瞬间,杰森理解了一件事。
如果那是迪克•格雷森,如果是布鲁斯的第一个孩子,那位黄金男孩死于小丑的手中,蝙蝠侠一定会为他报仇。
“我求你了,杰森,我必须……”
“如果迪克在那里,布鲁斯,你已经太迟了。什么都不可能挽回,就像过去那次一样。而如果你现在离开——今晚某人也会死。”
他的目光投向了另一处的屋顶。
…………
“很高兴你让我听见这些,超人先生。我将以我的剑起誓,我不会将我们今天的谈话泄露给另外一人。”
超人打断他,摇了摇头:“我原本就相信你不会说出去。我来见你是为了另一件事——你刚刚说了‘这个世界上’,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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