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方琦瑶回门不见吴仁毅时,苏城大半看热闹的人都知道这桩婚事怕是出了问题。
方琦瑶一路掩面,进了方夫人的屋子便开始掉眼泪。方夫人撑着身子拉开女儿的手,看见方琦瑶耳根后面青紫的伤痕,还有脖颈下的掐痕。
“吴仁毅那个混账打你了?他打你了?”方夫人气得直哆嗦。
“母亲……”方琦瑶捂着脸开始哭,这几日她简直过得生不如死,不能人道的吴仁毅就跟疯了的恶魔一般,稍有不顺便对她拳脚相加。尽管第二日母亲已经想办法给她凑了银票,可那些银票不过换来了她更大的耻辱,吴仁毅居然买了两个小倌养在房里。
可这些她说不出口,更不能给病着的母亲添堵,这心里所有的恨便对着了苏天歌,她恨不能杀了她!
可是眼下吴家,她是宁死不愿回去了!
“母亲,女儿想与那吴仁毅和离,女儿在吴家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瑶儿,这……这怎么能行。”
方夫人瞧着女儿身上的伤,再多劝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母女二人相顾抹泪,陈婉端着汤药进来了。
陈婉端着药仔细地侍候方夫人喝药。
“唉,这时候也只有婉儿贴心了。”
“姨母说哪里话,侍奉姨母婉儿心甘情愿。”陈婉顿了一下说道:“父亲今日一早回杭城了,他让婉儿好好侍奉姨母,其他的事情由他来做,请姨母放宽心。”
“姨母不求别的,只要抓到那个忘恩负义的人就行,生死不论。”
“母亲,要活的,一定要活的,女儿在吴家受的罪都是拜她所赐,女儿要让她一样生不如死!”
方琦瑶咬牙切齿的模样让陈婉有些吃惊,从前只觉得这个相貌平平的大姑娘懦弱没主见,不过三天时间竟也成了心狠手辣之辈。
该说苏天歌有本事。她和方家这样前后布局都让她逃了,还卷走了方家几乎一半的家当。
不过父亲既然说了有办法抓到她,那就一定有办法。到时候她可要好好看看被踩到烂泥里的苏天歌,还能不能摆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位于苏城南巷的一座小院子里,苏天歌正围在火炉边烘手,她已经在这里蜗居了五天,等的人还没来,她多少有点急躁。
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艾香神情慌乱地关上院门进了屋子。
“姑娘,奴婢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在街口发现了二少爷。”
“方仲平?”苏天歌捻了捻手心,“他没发现你吧?”
“不知道,奴婢当时就躲起来了,在街面上转了好几圈才回来。”艾香的脸颊因为激动和慌乱红了起来,苏天歌拉着她在炉子边坐好。
“不用慌,不管他看没看见你,现在还没来就说明暂时这里还是安全的。别怕。”
艾香点点头,紧张的情绪奇迹般地被安抚了,“姑娘,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街面上多了好多方家的家丁,都是寻找姑娘的。”
苏天歌想了一下,点点头,“一会儿收拾东西,我们趁天黑走。”苏城不能久留,那些人现在还没来就说明中间出了问题,她也不必再等了。
夜色深沉,天际望不到一颗星子,苏天歌带着艾香上马车离开。刚走了一个街区,栖身的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几个汉子冲进院子接着踹开房门进了屋子,还点着灯的屋子里已是人去屋空。
“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几个人翻箱倒柜地在屋子里一通翻找,什么也没有找到。几人又迅速地冲出了院子。
坐在马车里,艾香有些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城门已经关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苏天歌撩开帘子往马车后面看了看,“后面有人跟踪,告诉车夫拐去前面的巷子,然后停车,我下去之后你去这个地方等我。”
“姑娘,这怎么行?奴婢留下来引开那些人的注意,您赶快躲起来。”艾香说着就要撩帘子,苏天歌止住她。
“听我的。”她按着艾香的手,吩咐车夫拐弯。
苏天歌隐在墙角的黑暗里,听着那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走到了自己藏身的拐角。那辆马车迟疑了一下也跟着拐了进来,车头的气死风灯映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方仲平!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方仲平忽然一拉缰绳停下马车望过来,“苏当家的果然好胆识,你就不怕来的是方家的其他人吗。”
“今日艾香回来说在街面上遇上了你,我就料到你一定能找过来。而且我也相信这件事,二少爷不愿意让方家其他人知道。”苏天歌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袭黑色斗篷遮住了她的脸,也掩住了她的真实情绪。
“苏当家料得不错,我是不愿意。那么就让我来送苏当家一程如何?”方仲平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苏天歌拉着他的手上了马车。不管她是否愿意,方仲平一个人来就已经卖了很大面子,而她不能不识抬举。
方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却碍于面子还有利益不敢报案。因为一旦让与方家有合作利益的商户知道方家明面上已经没有多少银钱的话,那么方家这些年经营出来的药材信誉就会受到影响,进而影响到方家的皇商之路。
这也是苏天歌能在苏城躲藏了五天,还没有被找到的主要原因。眼下方仲平既然找了过来,就说明她不能再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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