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姐姐很难得地造访了修二的住处。自修二从丰桥回来去过姐姐家一次后,二人很久没见面了。
一开始修二以为是出事了。出来一看,见到姐姐激动的表情,他还以为是孩子生病或是家里又进溜门贼了,于是赶紧问是怎么回事。
“不是。是因为我昨天忽然遇到了胜又的太太……”姐姐忍不住说。
“哎,在哪儿?”
传言说有人在热海看到过一个貌似胜又的男子,所以修二立刻想会不会是那里。
“昨天我要去新宿,在换乘的时候正巧看到胜又太太也站在站台的人群里。我一愣,就立刻拨开人群跟她打招呼。因为你一直在留意胜又的事情,所以我就赶紧来告诉你……”
“太感谢了。你说得尽量详细一点。”
“胜又太太十分憔悴,才一阵子没见,脸却老了不少,衣饰也很乱。直觉告诉我,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她一看到我,就嘴巴一歪,眼里吧嗒吧嗒地掉出了眼泪。”
“哭起来了?”
“原来她丈夫自从搬家之后就一次也没回过家。因此,她完全乱了方寸。”
由于在站台的人群中不便谈话,她们二人便来到站台一头人少的地方,结果,胜又太太忽然说道:“最近,丈夫似乎有女人了。”
姐姐一听吓了一跳。虽然姐姐没见过胜又,不过根据以前闲聊的印象,她觉得他不像是那种男人。
“我没有撒谎。他连现在上班的地方也不明说,于是我就找他以前公司的人问,结果对方说他辞职之前有个女人经常给他打电话。我也觉得丈夫举止奇怪,曾多次追问,丈夫当时非常慌乱,那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外面有女人。可他含糊其词地说没有那种女人,他说是有酒吧女打电话,但没发生什么。他这次又没回家,一定是在那个女人那里。我跟他以前公司的人问了半天,却什么都没问到。他藏得还真深。”胜又的妻子流着泪如此说道。
她又说她丈夫之所以辞掉丸京出租车公司的工作,大概也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由于丈夫只给了自己一点点退职金,所以她就去公司问,结果对方回答说,退职金不止这一点,这使她越发怀疑他外面有女人了。
她丈夫胜又辞掉工作的时候,曾对近邻和同事说要搬到乡下去,可事实上却搬到了中野附近一处寒酸的公寓里。丈夫说反正不久后就会搬到普陀洛教团的小区去,就先在这里忍一忍吧。她将丈夫的话信以为真,可现在想来,她这才意识到,那肯定是丈夫为了找女人,才租了一处尽量便宜的公寓来打发自己……胜又妻子不断发着牢骚。
“那么,你仍不知道你丈夫现在的去处?”姐姐也担心地问着她。
“一点影儿都没有,就算是这样等,也不知他会不会回来,我是觉得没指望了,得自己想想办法。”胜又的妻子擦擦眼泪答道。
“可是你也不能太着急啊。再忍忍。而且不是说马上就能入住教团的小区了吗?搬到那儿之后,您丈夫也会回来的。”姐姐安慰着说道。
“教团的小区哪能靠得上谱啊。”胜又的妻子懊悔地说道。这让姐姐吓了一跳,以前胜又妻子曾抱着那么大的期待。
“不靠谱,怎么回事?”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对他们的承诺信以为真。所以我也一直从拮据的生活费里抠出钱来作教团的公积金。后来终于存够了入住小区资格的金额正期待着搬家,结果教团那边却说由于各种缘由一时兑现不了了。参加缴存公积金的信徒们也都十分愤怒。不过鉴于信仰的问题,大家仍都忍着,并未声张出来……很多信徒开始觉得宗教团体不可靠,虽然大家在信徒代表的劝解下只是私下发发牢骚,可时间再久肯定会出乱子。”
胜又妻子因为丈夫离家,住新房的梦想又化为泡影,才会如此憔悴。
姐姐说完这些话后,就问修二怎么看:“胜又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有女人了?”
“这个嘛,我也说不好……只不过,有人说胜又在热海开着出租车,所以,这具体情况……”修二含糊其词地说道。
“那就是说胜又正在热海上班?难道那女人也一块儿待在那儿?”姐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啊,这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所以我也不清楚……”
修二觉得,胜又离开老婆的事,肯定跟他把高森的妻子从山梨县拉来一事有关。胜又的老婆担心他外面有女人,就算她真的发现了蛛丝马迹,也不能把失踪的原因全都归咎于女人。不过这些他却无法告诉姐姐。
修二更关心的是普陀洛教团无法建设信徒住宅这一点。他早就知道横滨支部信徒的不满,胜又的妻子也诉说了同样的事。光明小区建设的停滞在信徒间已引发了强烈不满,而教团的上层似乎正拼命捂着盖着,生怕传扬出去。
普陀洛教团靠一种叫做“赖母子讲”的组织从信徒当中募集资金建设小区,现在却无法兑现。看来教团内部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光是从信徒中募集来的钱,教团应该还有其他收入。纵使信徒的公积金不够建设小区,可如果用其他资金来周转一下,应该能让信徒圆梦,可现在就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这只能让人怀疑教团一定是出现了很严重的经济困难。对于教团来说,背叛教徒的信任无异于自杀行为,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小区的建设。而这些现在已无法实现,难道说教团的财政状况已陷入了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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