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莫醇亦被强迫留在和合苑等候安国公夫人上门,莫醇亦后悔不迭,当真是不该在今日心血来潮描眉画目。
一个时辰后,安国公夫人如约而至,同行的自然还有孙子安逸阳。
李氏携莫醇亦到二门处等候,安国公夫人行至朝李氏和莫醇亦行半礼:
“老身见过恒亲王妃、嘉善郡主。”
李氏撞了莫醇亦一下,莫醇亦赶紧回礼,安国公夫人诰命品级与恒亲王妃一样,莫醇亦回礼需得全礼,不过眼下正心不在焉呢,也便忘了这一茬,也跟着李氏行了半礼,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安国公夫人对她的第一印象跟想象中的顿时就有了偏差。
莫醇亦再补全了礼数也是为时已晚,安国公夫人勉强一笑有些打趣地说道:
“这位就是郡主吧,该不是昨夜因受封赏高兴的一夜没睡,怎的看起来这般没精神。”
“让国公夫人见笑了。”
“夫人莫要笑话小女了,这孩子像今日这般紧张还是头一遭呢。”
李氏帮腔打圆场,宾随主便一行人同行至主院和合苑。
待宾主坐定,安逸阳端坐在祖母身边,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莫醇亦。不过这目光实在太过炙热,连安国公夫人也看不过眼,干咳两声提醒。
“那日一别,郡主可还安否?”
纵然勉力控制,安逸阳的声音还是有些许颤抖,莫醇亦福身回答:
“很好,多谢公子记挂。”
之后二人再无交集,只认真听着长辈闲话家常。
原本说好来恒亲王府提及结亲之事,只是这安国公夫人也改口不再提及,安逸阳在一旁急的额头上都是汗,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禀王妃,周夫人携周公子和周小姐来访,说是现下雨停了也该让周小姐来跟着上孙嬷嬷的课。”
“请她们进来。”
待翠微退出堂厅,安国公夫人有些好奇的问起这周夫人可是周侍郎的夫人,李氏点头称是。
“这周家小姐同亦亦乃是闺中好友,正好让她们几个小辈儿去园子走走,总拘在咱们身边孩子们都无聊的紧。”
李氏笑着跟安国公夫人说,说话间周氏带着周妤彤和周珏已经到了廊下,周氏爽朗的声音传来,好些日子不能出门,今日可算是有机会跟好友说说话了。
“呀!国公夫人您也在呀,见过安国公夫人,老夫人近日可还安好。”
周氏进门瞧见安国公夫人,赶紧上前见礼。
周家兄妹也跟在身后行礼,安国公夫人一眼就瞧上这个虽不如莫醇亦明艳却礼数周全的姑娘。
“周夫人的性子还是这么爽朗,老身看着都觉得喜庆。这就是你家姑娘吧,啧啧,长的喜庆,让人一看就觉得喜欢。”
“快快过来,让老身好好看看。”
安国公夫人拉着周妤彤的手亲热的很,当下竟还从腕上褪了只白玉手镯到周妤彤的手上当做见面礼,只不过在脱下的当口又想起来什么,于是也叫了莫醇亦到跟前送她了一支玉簪。
“多谢老夫人赏,不过......”
莫醇亦本不打算收的,她无意安逸阳,自然对老夫人的物件并不在意。
“亦亦,长者赐不可辞,老夫人送的你收着就是。”
李氏提醒莫醇亦,脸上虽是笑容得体,但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分明。
莫醇亦无奈只好谢过安国公夫人,退回到李氏身边,李氏再开口就已经是客套话,莫醇亦听得出来她这是生气了。
“谢安国公夫人。”
莫醇亦和周妤彤同时谢礼,之后一行四人结伴出去,安逸阳临走频频回看祖母,期望她莫忘了此行的目的。
安国公夫人心中却是打定主意今日不提亲事,只左拉右扯说些家常话。李氏因着与恒亲王和好,心情尚佳,便是心中再不悦也强压下去。
这周妤彤也是第二次见安逸阳,心中对他倒是颇有好感,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家哥哥和莫醇亦机会,于是故意凑近安逸阳问话:
“安公子那日一奏,令我心中念想了好几日,我很喜欢弹乐只可惜没有天赋,只得学了柳笛。若安公子不嫌弃,能不能跟我讲讲这筝弹奏之时有哪些技巧,好教我学得一二。”
安逸阳不由往后退一步跟靠过来的周妤彤保持距离,谦逊的拱手:
“周小姐谬赞,弹乐之道没有半分投机,只有用心去感受音阶再加上日复一日的练习才能略有小成,筝自然也不例外。”
周妤彤不由的心中腹诽,这安逸阳太过呆板无趣,这样的人亦儿姐姐怎么可能会喜欢,哥哥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是是是,安公子教训的是,小女子受教了。”
说罢周妤彤挤出一个笑脸给安逸阳,安逸阳摇手不敢当,见莫醇亦和周珏已经离他们有段距离,顿时想要快步跟上。
无奈周妤彤就是走不快,他也不好独留人家一个姑娘家在后面,只得放慢了脚步,心中一通干着急。
“周公子今日怎有时间送妤彤和伯母过来,不过也幸亏你们过来了,否则我被拘在母亲身边还不知道要怎么难受呢。”
“我除了每日温书准备来年的春闱,倒也无事可做,正好母亲要跟彤儿过来,就送送她们。下了这么多日的雨,人都快要发霉了呢。”
莫醇亦和周珏不咸不淡的聊天,但周珏总能有办法让彼此间不冷场,莫醇亦对也逐渐放开了警惕,话也多了起来。
“原来你们不是每日只读八股文,做死文章啊。我还以为你们在书院都是那种摇头晃脑的读书呢。”
周珏提起他现在看的书目,以及他们在书院中的一些日常,莫醇亦恍然大悟,原来跟她前世在电视里看的那些根本不同,要不怎么说这些肥皂剧真是太坑人了。
“摇头晃脑的读书?读书之时为何要摇头晃脑,这样是有助于记忆吗?”
周珏疑惑问道,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自己读书时左右摇头那般做作样子,心里不由一阵恶寒。
突然又觉得自己似乎都被带歪了,他抬头看了看莫醇亦,暖暖一笑,笑容中多了一丝宠溺。
这丫头,脑子里整日莫不是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也是,你从未进过书院不懂也是正常,不如改日得空我带你去书院看看如何?”
周珏也知自己的提议有些大胆,不过为了能跟眼前的人儿更接近些,大胆一些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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