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舍文昙，故而用了当时的五公主，也就是德妃的女儿送了过去，李代桃僵，蒙混过关。
两人年岁相仿，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文阳是个好皇上，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实际上只是缓兵之计，只要等待半年，他们支援来了，便可以重新出兵，踏平边疆。带回来五公主。
当时德妃也是为了大局为重，同意了的。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不可能算计到所有的事情。
区区半年的时间而已。等到大兴的兵力到了那边，却发觉，年仅六岁的小公主已经被人欺凌致死，死了少说，有三个月了。
外族残暴，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事情传回来之后，德妃一夜之间病倒，皇上也沉默了许久。
“还有这种事情？”乔小凤听着皱眉。眼中满是复杂。
白锦轩轻叹，“灭了那外族小国之后，为了名声着想，太傅提议皇上宣称五公主忍辱负重，小小年纪却丝毫不多承让，重重的奖赏了德妃，但是实际上没有人知道，她早就已经不在了。”
“而就是在半年后，宫中才传出来五公主失足落水的消息，皇上十分看重，亲自给她加封，半年后才让她入土为安。”
“自从出了这件事情以后，皇上一直多对她多有亏欠，因为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所以从来没有人提起。”
白锦轩垂眸，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乔小凤的手指，语气有些复杂。
而乔小凤在他的语气里，听见了许许多多的情绪。
她皱着眉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如锦轩所言，这件事情实在是无法让人去评判对错。
皇上为了私心不想要让皇后唯一的血脉文昙受苦，于是提前与德妃商量好送去了五公主，但是在此之前，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只要半年之后，便能够将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毕竟还是有薄厚的区分，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也无可厚非。
可是五公主出事了。
外族太残暴，还是皇上太狠心？
乔小凤不知给如何说，最后只是默默的轻叹一声，“怪不得了。”
“德妃娘娘并未怪罪而皇上，只是自那以后，便收养了二殿下，自那以后虔心礼佛。不问世事，皇上心中过不去，将什么好的东西都送到她那边去，这么多年始终是没有变过，知道她喜欢这个唯一的侄女，特许了陶月随意进出的特权，虽然没有名分，却地位堪比公主，对她也多家照顾。”
甚至后来心中过意不去，还亲自给陶月和太子指婚，给了她一个尊贵的身份。
只要日后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后。这一切，都是弥补。
“怪不得了。”乔小凤又重复了一句。
怪不得太子请求取消婚约，皇上毫不犹豫的就准了，想来也是看出来了太子狼子野心，不愿将德妃宠爱的侄女的前途赌在了太子的身上。
而陶月原本根本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因为只要德妃在，看在她的面子上，皇上都不会让陶荣真的出事。
“都是陈年旧事了。皇上从来不让旁人提起，你知道就好。”白锦轩替她整理了一下发丝，唇角带上了笑意。
“嗯。”乔小凤轻轻应允，这些事情，她自然不会冲着外人说出去。
“所以这样多年过去，皇上虽然宠爱文昙，却从来不许她经常去德妃那边闹，好在德妃并未迁怒于她，倒是相安无事。”白锦轩轻声说着。
在这个故事中，乔小凤仿佛看见了德妃从前的模样。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去怨恨不去迁怒，反而是用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这样的人，不论从哪一个角度上来看，都值得被人钦佩。
从白锦轩的只言片语之中，乔小凤感受到了德妃身上的气度。
想来曾经与德妃是闺中密友的白夫人。也该是这般模样了吧。
只可惜，自己怕是见不到了。
乔小凤心中沉默了一瞬，才重新扬起来笑脸。“时候差不多了，你过去吧。我去找文昙。”
两人本是入宫禀报的，奈何正好碰上太傅在与皇上说事，他们便先出来稍等片刻。
“也好。”白锦轩点点头，冲着远处的青峰与心玉点点头，示意他们保护好小凤，才冲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乔小凤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正巧捕捉到了一抹多从树叶缝隙中透漏过来的一抹阳光。
天晴了。
她整理好衣摆冲着青峰走去，“我们也走吧。”
过去的事情已经化作尘土，而他们这些人，只能在相互的陪伴之下，缓缓前行。
想来当初初入宫来这里赏景的德妃娘娘，心中所想与乔小凤也是一般无二的。
没人能控制日后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是不留余力的做好眼下的事情，不叫自己后悔。
不过是一上午的时间，京都的人都沸腾了。
乔小凤坐在雅阁的大厅里面。耳边满是都最近发生这件事情的讨论。
“你们听说了没有？御林军带着一群人，冲着将军府过去了！”旁边桌上的人低声说道，语气激动。
“害，谁还没听说啊？我亲眼看见的，都已经被包围起来了，只准进不准出，说是要搜查什么东西呢。”有人搭话到。
“……”
耳边满是众人的议论，乔小凤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冲着顾宇泽看了一眼，“感觉如何？”
“无。”顾宇泽摇摇头，语气平淡。
他已经不是起初知道了自己爹做的事情时的毛头小子了，这半年的时间中，成长了许多。
沈将军贪污受贿的事情被传开，他爹成了过节喊打的罪人，那些书信账目都清清楚楚的放了出来在，白锦轩和文轩已经带着人，包围了将军府。
顾宇泽丝毫没有波动。
“你长大了。”看着他平静的模样，与初见那个焦躁的模样判若两人，乔小凤有些欣慰的笑笑。
顾宇泽哭笑不得，这话说得，莫不是忘记了她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
“今日之后，京都怕是便不太平了。”乔小凤没理会他，视线扫过议论纷纷的众人，语气莫测。
“会过去的。”顾宇泽垂眸，轻声说到。
正如淮南的灾难，总会有水落石出，过去的那一日，而这是为了，重建一个更好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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