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林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冲着乔小凤看了过来，眼神已经恢复了昨日的清醒，看上去彬彬有礼的点头致意，“乔姑娘。”
虽然看上去人已经变正常了，但是昨晚他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所以青峰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有着一瞬间的奇怪。
林苍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不由得轻咳一声，面上也有些轻微的尴尬。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比谁记得都清楚，但是乔小凤也说了，是他自己不小心都吃了下去，也没有办法怪别人。
况且乔小凤还帮着自己处理了伤。他也找不到理由去怪罪，也只好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乔小凤坐到桌边写了张方子，随手递给了青峰，“去叫人熬上。等下端过来。”
“是。”青峰点点头，这才收回来了放在林苍身上的视线，接过走了出去。
直到青峰离开了之后，林苍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在了些。
他直接坐在了乔小凤的对面，眼中带着点随意，“姑娘想直到什么，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态度有些漫不经心，但是话中却是十足十的真诚。
乔小凤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后才示意他伸手给他诊脉。
片刻之后，她收回手。
“体内尚有余毒，方才的药要连续喝上七日，方可恢复。”
对于昨日他还短暂怀疑过的乔小凤，今日林苍倒是相信了些。
毕竟虽然昨日的事情有些不靠谱，但是今早他醒过来之后，果然觉得自己好了不少。
“我知道了，谢姑娘出手相救。”他轻叹一声，眉宇之间似乎是带上了一点惆怅，随后又转瞬消失不见。
乔小凤没回答，倒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之间问道，“那日马场比试，和今早出现在马场上的人，是你同胞弟弟？”
林苍点点头，倒是爽快。
他既然都决定找白锦轩和乔小凤帮忙，就已经做好了全盘托出的打算，毕竟依照丞相府的势力，知道这些消息也不足为奇。
“是，他三岁落水夭折，于是人们怕我爹介怀忧伤，故而从来不提起来。如今知道的人便少了，只当我是府中独子。”
“昨晚伤你下毒的人是他。”乔小凤接了一句，语气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关于这两兄弟的事情，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定论。
“姑娘聪慧，我也不愿隐瞒，”林苍点点头，神情到是凝重的了些，一双眼盯着乔小凤，诚恳的说到，“相信姑娘也清楚，他和沈将军联合。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今想要追杀我，也是想取代我的位置，代替我活着。”
乔小凤垂眸想了想，又问道，“你父亲可与此事有关？你又是何时知道他还活着的？”
提起来林海，林苍的眼中闪过了些痛心，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
“爹爹并不知情，我也未曾告诉他。”他说着，语气倒是低落了些，看的出来父子两人感情不错。
“听闻姑娘与萧盛萧叔叔关系不错，我也实话实说。萧叔叔与我爹曾是好友，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他为人忠厚老实，与沈钟一直不相为谋，也从来不知林琛还活着。”
“至于我……”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自嘲。
“我是在三年前知晓的。”
乔小凤挑眉，有些诧异，等待着他的下文。
林苍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给乔小凤讲述了一个故事。
林琛死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三岁，虽然年幼，却也记得些事情，依稀听娘提起来过，当时弟弟没了，没有人陪着自己玩，他还闹了好久。
但是小孩子唯独一点，忘性大。
爹娘给他找了别的孩子作玩伴，他没两年就忘记了这个曾经的弟弟，只是长大后听人提起来往事，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我十六岁时，才遇见了他。”林苍道。
那年他十六岁，已经成了京都人人知晓的贵公子，打猎遛马投壶覆射无一不精。和其余人家的公子一样，那个时候他想要继承父业，跟着上战场。
偶然一次，他遇见了个和自己很像的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弟弟。
“我当时并不知那就是他，只当是老天弄的巧合，毕竟当初林琛死了这样多年，是爹娘亲眼看着没得，没有人会联想到这里，所谓普天之下无奇不有，一两个相像得人不足为奇。”
“仅仅是有些相像？”乔小凤疑惑，她看着倒是两人都几乎一模一样。
林苍确定的点点头，“就算是双生子，长大后各自不一的多，我与他约莫有七分像，他之所以能扮演我，不过是因为伪装了一下。”
他一说，乔小凤就明白过来了。
也时，就算是双胞胎，长大之后差别大的也多了去了。一模一样才是少见，想来也是林琛熟悉林苍，用类似化妆的手法伪装了一下，七分便成了九分，就算是有人觉得有点不对，也不会想太多。
正如如果这一次林琛替换了他，时间久了，就算是一点点撤去伪装。人们也不会怀疑，只会觉得长大了样子改变了些。
“我当时没怀疑，只是大为新奇，将他引为知己，说来惭愧，当时年少无知，好奇之下，便同意了他互换身份的做法。”
林苍说到这里，有些后悔。
当时他和林琛换了身份，自己不用受到家里约束，他帮着自己应付父母，还觉得是天底下头等的好事落到了自己头上了。
也是那段时间，他熟悉的府中的所有人，也清楚了自己的所有事情，才能扮演的不叫人挑出来错处。
“两年前，他请命要随着爹出征，我见他实在想去，便想着日后自己机会多的是，不曾阻拦。”
“当时上战场，出了差错险些兵败的人，是他？”乔小凤微微皱眉，想起来了自己看过的资料。
“不错，事出之后，爹爹险些被罚，我没有办法，只好是传出去自己能力不足爱胡闹，日后再也不提征战一事，整日在京都遛鸟玩乐。”林苍轻叹一声，越发的觉得当时的自己胡闹。
乔小凤安静的听着，也拼凑出来了一个事情大概的模样。
自那以后，林琛说要离开京都，林苍不曾怀疑，只是以为他因为战场一事愧疚，还专程安慰了两句，送他离京，两年过去，随着渐渐长大，也要忘记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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