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晚问起,十四叹了一声:“这事都怪我。”
说着,十四这才说道:“之前,二爷怕夜里发病,特地嘱咐奴才将他给锁在房间里,奴才知道二爷怕黑,所以,还专门让人在房间里多燃了几支蜡烛,可谁曾想,到了后半夜,火烛都被风给吹灭了。”
林晚:“……”
十四道:“奴才早上进门,看着二爷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看情况不对,奴才这才让绿禾去叫了您。”
每当沈砚病发,他都会去找林晚,他对林晚似乎有着很强烈的依赖感,而如今,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二爷还没有清醒,十四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来林晚过来看看。
林晚问:“大夫叫了吗?”
冯叔一脸焦急的回道:“老奴已经让人去请了,可能还要等会儿。”
林晚:“……”
林晚知道沈濯最怕黑,这几夜,他跟她睡的时候,房中总是要燃着烛火才能安心入睡,他这样怕黑,却被人锁在房中整整一夜,肯定很崩溃。
原本,这个时辰的沈砚都已经醒了,可眼见日头都老高了,沈砚还没有醒来!
林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晚正准备进门,李嬷嬷连忙拦住了她。
林晚不解道:“嬷嬷还有事吗?”
李嬷嬷将手里的吃食交给了林晚,叮嘱道:“这是老奴给二爷备的早膳。二爷的胃口一直不好,夫人先试试他听不听话,若是听您的话,您想办法让二爷吃一些东西,千万别饿着喽。”
沈砚的胃不好,李嬷嬷怕他给自己折腾病了。毕竟,原本就不太正常的一个人,若再折腾病了,更是可怜。
自沈砚年幼,李嬷嬷便被派来侍候他,沈砚长这么大,李嬷嬷自然知道沈砚的难处,她没有办法开导沈砚放下过去的心结,只能每天给他做些可口的饭菜,不叫他饿着。
林晚接过李嬷嬷手里的早膳,应道:“好,我知道。”
说着,十四连忙推开了门。
放林晚走了进去。
林晚进门之后,十四便将门给重新关上了,几人在门外等着,表情是不约而同的凝重。
……
屋子里的门窗都紧紧的关着,光线不是很好。
林晚进了门,第一眼的感觉,是屋子里太过清冷,除了桌椅和床榻,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床铺也干净整洁,没有丝毫睡过的痕迹。
林晚进门之后,并没有发现沈砚。
她将早膳放在桌子上,这才向内室走了过去,最终,她找了许久,才在窗帘后面发现沈濯。
看着他缩在角落,林晚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沉默了片刻,这才朝他走了过去。
“阿濯?”林晚轻唤。
可沈濯却一直缩在阴暗的小角落,身子还一直在轻轻的颤抖着,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手臂里,一副防备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说话。
林晚走近,这才发现他光着脚,她的心中猛然揪紧,声音放轻的问:“阿濯,你躲在这里干嘛?”
听到声音,沈濯抬头,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见他眼眶有些红,额头的黑发也被汗水给打湿了,那一贯傲慢的狐狸眼布满了红血丝,看着有些骇人。
他沉默的望着她,却不打算开口跟林晚说话。
林晚像是怕惊到他,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地上这么凉,没事儿坐在地上干嘛?”
半晌之后,沈濯这才喃喃问道:“娘子~你是不是跟娘亲一样,也不要阿濯了?”
林晚:“……”
瞧他这模样,林晚有些不忍心。
她走上前,蹲在他面前,声音放轻放柔的问道:“谁说我不要你了?”
沈濯哽咽的说道:“可阿濯叫了好长时间,也没人给我开门,屋里太黑了,阿濯害怕。”
林晚:“……”
她并不知道沈濯被人锁了起来,虽然,林晚不愿意跟沈濯睡在一起,可如果,他是被人这样锁在房中,林晚实在是于心不忍,哪怕沈砚再可怕,她还是会选择跟他睡在一处。
沈砚那么傲娇的一样人,一到晚上,就会被当成一个神经病被锁在房中,被所有人都排斥着,也不知道,他心中是何滋味。
总之,林晚很同情他。
她见沈濯缩在角落,一直在瑟瑟发抖,林晚犹豫了一瞬间,突然伸出手,将沈濯给抱在怀中。
林晚不太哄孩子,生硬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哄慰道:“阿濯别怕,已经没事了。”
“娘子~”沈濯窝在她的怀中,感觉到很安心,这一夜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被消抹,他委屈的吸着鼻子:“娘子,你别丢下阿濯成吗?”
林晚道:“嗯,不丢下不丢下。”
她的手,还不停的在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着,动作轻柔。
好一会儿,沈濯才平复了心情。
等到他情绪平缓了,林晚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便拿起绢帕,给他擦着眼泪。
沈濯乖巧的坐在地上,任由她给自己擦眼泪。
见他这副乖巧温顺的模样,林晚忍不住笑侃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你知不知羞啊。”
说着,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林晚突然感觉到男人身子一震,不过,那只是短短一瞬,又或是更短的时间,林晚以为是错觉,直到,他的眼神瞬间变的冰冷摄人。
而后,是他凉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闻声,林晚指尖颤了一颤。
她忐忑的看着他。
只见,方才还一脸委屈的男人,正冷冰冰的望着她,林晚当场就懵了,她的目光颤悠悠的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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