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左晏戳着碗里的虾仁，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一个笑容，“今天是七夕诶，你没准备什么？”
“准备了啊！”小蔡再度兴奋起来，悄咪咪地凑到左晏耳边，“我趁着出差的时候偷偷买了个水晶灯，把我们两个的照片印上去了，按钮一按就闪一堆的彩灯，还有音乐呢！”
左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禁一阵恶寒。再看看面前眉飞色舞的小蔡，还是没有忍心打击他，再说不管小蔡送什么，唐砺真应该都会微笑着收下的。
“对了，你和裴总呢？”小蔡把一块白切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七夕有什么安排吗？你又准备了什么？”
“他，他出差去A国了，”左晏一说到这个就尴尬，“我……我忙忘了……”
小蔡听着也尴尬，说：“那他知道今天七夕吗？”
“我怎么知道？”
小蔡一拍手，神秘兮兮地说：“那就好！你就不提醒他，看他想不想得起来！”
“额……”
“没事啦左律！”小蔡一拍左晏的肩膀，“小小的考验，无伤大雅，而且万一他没记起来，你不仅可以趁机找他算账，还可以把你忘了七夕这回事给盖过去呢。”
左晏皱了皱眉，感觉小蔡的这个方案听起来有些不靠谱，而且有些幼稚，但……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
临近晚上十一点，左晏终于从电脑屏幕前抬起了头，一脸疲惫地结束了工作。律所的灯已经熄了大半，左晏开着奥迪出了地下停车场，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寞地站在街边。
左晏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把车朝那边开过去。车停在马路边，左晏降下车窗，一脸惊愕地看着路边的人：“陆大哥？”
陆羁抬起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冲他笑了笑。
“你的车呢？”左晏目视前方红灯，对副驾驶上的陆副局说。
“刑侦的那群小年轻刚破了个大案子，累成一堆了，有几个的车都还没开回来，我把我的车借他们了。”陆羁抹了一把脸，刑侦的人忙，他也得跟着忙。
“你都不在一线了，还这么拼啊。”左晏笑着说。
“在这个位置上也有的忙啊，”陆羁对着副驾上的镜子理了理头发，“对上对下都要负责任，不比以前可以仗着有人顶着，不顾一切查案子的时候了。”
陆羁不顾一切的时候，就是查他的父亲左怀远案子的时候。
左晏笑了笑：“不管怎样，谢谢您。”
“没事，”陆羁笑了，经历了大风大浪，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面瘫寡言的刑侦副队长，“你爸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我的亲人。”
绿灯亮了，奥迪滑出了路口。左晏开着车，顺口问道：“凌哥呢，他怎么样了？”
“我给他寄了九十九朵鸢尾，”陆羁摸着下巴上的胡碴，“寄出去才发现时间不对，到那都是七夕的第二天凌晨了。”
“噗，”左晏没忍住笑了，“你寄的花也不对啊，【绝望的爱】，应该寄玫瑰啊。”
“谁叫他就喜欢鸢尾呢？”陆羁也笑了，“他跑法国去了。”
“哦，”左晏愣了半晌，回过神来，“额，也不一定能遇上吧。”
一个法国，一个丹麦，虽然在一个洲吧但是……
“我知道，”陆羁说，“他让我给他时间，我给了，随他跑哪去，可他从来都不给我回信啊……”
“凌哥也需要想想吧，”左晏说，“他看着放纵，实际上对感情还是很认真的，等他回应你了，他就是答应你了。”
“好吧，那我就等着吧，”陆羁笑了，又皱了皱眉头，“可是丹麦跟法国……”
“好歹还隔着片海呢。”左晏笑了，陆羁“噗嗤”一声，摇了摇头，也笑了。
…………
把陆羁送到家门口再回自己家，等左晏进门，已经快零点了。
洗完澡换上睡衣，左晏坐在床头，端着笔记本处理邮件，过了一会，还是关上了笔记本，转而盯着手机。
裴厉一直没打电话，也没短信。
不会他也忘了吧……左晏想着，他到那儿都那么晚了，这会儿估计马上要开会，记不得也……唉。
左晏低下头，不失落是假的。
难道真的要去“算账”？左晏心想：好像，除了幼稚了点，也没……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了，左晏眼睛一亮，扑了过去接起来：是裴厉。
“喂……”
“宝宝，今天累不累啊，这么晚还不睡？”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笑意。
“我在看邮件啊。”左晏心想：难不成真的忘了？
“没事，没睡就好，”裴厉笑着说，“平时我不会这么说的，但今天不一样……亲爱的，你走到窗边看看。”
“什么……”
“吡——啪！”左晏的脚刚踏在窗前，就被覆上了一层彩色的光斑。
左晏呆呆地看着夜空里绽放的焰火，一时间失语了。
“七夕快乐，小晏。”裴厉的声音从大洋彼岸顺着电波传来，带着距离消解不去的温柔。
左晏看着空中那个闪闪发亮的“媳妇我爱你！”，笑得分外灿烂，然后告诉了裴厉一个令人心寒的真相：“亲爱的，现在是零点过五分，刚刚烟花出来的时候，是零点过一分。”
“…………”
“你的礼物来晚一步啊。”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随即传来裴厉气急败坏的叫声，“阿春那个臭丫头……我不管，我的礼物送到了，你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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