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出世之后,陆平算是彻底成了大巫的弟子,每天早早起来往占星楼学习,夜里披星戴月的回到尚学楼。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陆平十五岁。
大巫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在玄学上面格外有天赋,教导几年陆平自己就看完了书,书里面的东西融会贯通,除了比不得大巫有经验,书里面的知识大巫已经没有什么好传授的了。
每次看着陆平在占星楼大殿认真画符的样子,大巫都有些失望,如果陆平不是上天选定的下一任琅迹王该多好?他这种天赋若是做了大巫,琅迹的国运一定会蒸蒸日上。
思及此,大巫又想到自己之前收起来的卦象,只能自己在一旁摇头,叹息天命无常。
所幸这几年里面,大巫知道陆平不可能做国师,他便寻觅着自己的继任人,陆平进了占星殿之后和六违的关系好了起来,两个人几乎是同进同出,有时候二人亲切的燕玄都看不下去。
但实际上六违是在向陆平求教。
六违虽然是一个药童,大巫之前也从没觉得这孩子会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从燕玄出世之后,六违像是开了窍,他认真吃苦,如今的成就虽比不上陆平,但也不能小觑。
因此,大巫便不去外面找继承人,而是暗中选定了六违。
这件事六违不知道,陆平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陆平正收拾着行李,打算游历列国。
尚学楼里,芙舒一边红着眼眶一边给陆平收拾衣服,“公子,外面山长水远,你一个人出去,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陆平看着芙舒红着的眼眶,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只能看了看身旁的燕玄,“还有燕玄陪我呢,又不是我一个人。”
“燕玄我是放心,可是您从未出过宫,这样一走就这么远,奴婢实在......”芙舒说着眼泪流出了眼眶。
一向看不了女孩子哭,陆平又不会哄人,只能慌乱的给芙舒递一个帕子,让她自己擦眼泪,他在一边束手无策。
燕玄原本擦着燕玄剑,听到芙舒的哭声,接下来想到的就是陆平指不定要怎么安慰她,想着自己要不要先离开,却没有想到一抬眼看到了陆平茫然无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燕玄接着收到的就是陆平的一瞪眼。
自知理亏,燕玄蹭了蹭鼻尖,把燕玄剑装入剑鞘,走到陆平身边把匕首挂在他的腰间,然后对着芙舒道:“我什么时候亏待过公子?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公子受半分罪,如今暮秋,若是不赶快,恐怕公子要在路上挨过隆冬了。”
“那便待到来年开春再走好了。”芙舒抹了抹眼泪回道。
“那来年你又会说早春干燥柳絮纷飞,不如等到夏天,这样拖啊拖的,我是走不了了。”陆平回道。
“芙舒,你放心吧,燕玄从不会让我吃亏,我也不会亏待自己的。”陆平和燕玄一人一句送走芙舒,看着芙舒离开,陆平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煞有介事的叹一口气。
他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已经打包好放在一侧,燕玄把行李归置好,然后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没有想到这样的问题会是燕玄问出来的,陆平有些惊讶,“怎么,如今你倒是比我着急?”
“大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通天,到时候他沐浴净身焚香,一连七天,咱们若是那个时候走,可就没有法子和他道别了。”燕玄回道。
“你说的有理,那趁着大巫还没闭关,咱们得抓紧走。”陆平点了点头,他爬到床上开始数日子算,打算算出来个适宜出门的黄道吉日。
抿了抿唇,燕玄看着陆平的背影眼神复杂,他没有告诉陆平,他担心的不是看不见大巫,而是他有预感,如果不及早离开,那么他和陆平就走不了了。
剑灵是从剑中生出来的灵物,于天地萌发,有着无尚力量,同时它们对于危险事件的感知也格外敏感。
燕玄跟在陆平身边多年,陆平是大巫的弟子,虽然有着琅迹王固定一段时间就送东西过来,但是他已经和王位断了关系,也就没有人会害他。
燕玄对于危险的感知力也就从未出现过,如今是第一次,出现的太过于蹊跷,他不知道真假,如果是假的贸然告诉陆平只会让他白白忧心,因此燕玄就瞒了下来,打算自己先看看情况,等到离了琅迹王宫他再同陆平说。
琅迹国偏北,除了夏天多雨,从立秋开始气候就变得干燥,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一场小雨,然而这个晚上,天空非但下起了雨,下的还是倾盆大雨。
雨声哗哗啦啦,豆大的雨点一颗有一颗砸在窗户上,燕玄立于陆平的床边给他守夜,陆平晚上睡得很安稳,什么动静也叫不醒他,外面轰鸣的雨声他都能视若无物,甚至还翻了个身。
看着陆平恬淡的睡颜,燕玄无奈的笑了笑,伸手为他掖了掖被角,这样没心没肺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占星楼。
大殿点着烛火,窗户开了一个缝隙,风顺着缝隙进来,火光摇曳。
大巫跪坐在殿内,手里拿着刻刀在竹简上刻着什么,琅迹国秋日鲜有大雨,如今天象生异,他不得不小心,刚好之前琅迹王让大巫通天解卦,大巫想着陆平若是出宫,等他走了自己再通天,也可以见陆平嘱咐他几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