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后的生辰在十二月中旬。
这几日都在下雪,谢妘怕冷,暂且搁置下躺冰玉棺的事情,每日跟着木芷,窝在她暖暖的怀里,懒洋洋地打盹。
木芷得知容珩要带她去宫里参加温太后的寿宴,特意为她做了一身红红的小衣裳,内里缝了棉絮,穿起来又暖和又可爱。
谢妘试着穿了几次,对之很满意,朝木芷伸了伸小爪子,木芷会意,又替她缝了四只雪白的小棉袜。
于是等到温太后生辰当日下午,容珩去木芷那儿接奶猫儿,接到的就是一只圆滚滚喜庆洋洋的奶猫儿。
容珩:“……”
经过了几个月的精心喂养,奶猫儿比初来时长大了不少,绒毛也越发蓬松,平时看起来就已经是一颗圆滚滚的球了,此时套上厚厚的小衣服,看起来就更加圆润了。
当然谢妘是不会承认自己胖的,她只是看起来毛绒绒的!才不是因为胖呢。
……
容珩在宫宴上永远都是独坐一席,也从不要婢女布菜斟酒,身边总是空荡荡的。然而今天他的身侧却多了只小猫儿。
穿着水红色小褂子的谢妘姿态端庄地蹲坐在容珩旁边,懒洋洋地轻甩着尾巴。
往日里她都是高高在上端坐着看下头群臣你来我往,因隔得太远,往往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这回她成了猫儿,听着四周人说个不停,倒是很有意思。
朝堂之外的容珩是出了名的高冷,故而并没有人敢来找容珩寒暄自找没趣,谢妘百无聊赖之下便支着耳朵偷听旁边人讲话。
一个隔着不算远的席位上,两位大臣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不时还拿眼睛偷偷瞧着这边。他们自认说话很小声,但奶猫儿耳朵灵敏,早就将他们的小声唠叨尽数听进耳中。
左边的大臣道:“容大人怎么今日还是孤身前来?”
这种宫宴是可以带女眷的,不论是诰命夫人们,还是未嫁的贵女们,只要收到了请帖,都可以来赴宴。
诰命夫人们可以趁机为自家孩子相看夫婿或媳妇,贵女们也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偷眼看哪家公子长得俊俏。
谢昭明还未立后,以前都是谢妘负责招待女眷,如今谢妘不在了,谢昭明不想让温太后操心,便只能请几位诰命夫人来共同协助。
……这样一想,如今朝政渐稳,她的皇弟也该操心一下皇后的事儿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暂且搁下,谢妘继续支着耳朵听右边的大臣小声回应:“谁说容大人是独自前来的,他身边不还蹲着只猫儿么!”
左边大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打什么诨!我就不信你不晓得我在说什么。”
右边大臣便道:“嗨,急什么,容大人自己都承认了好事将近,我们只管等喜帖就是了。”
左边大臣犹豫道:“容大人……会发喜帖吗?”照容大人的性子,总觉得某一天他突然就悄悄地就成亲了,才比较符合吧!
右边大臣于是迷茫了:“说起来,还不知道容大人相中了哪家姑娘呢。”
谢妘:“……”
她悄悄望了眼容珩,这位容大人,年近三十了都仍未娶妻,眼下他也准备成亲了吗?近日也没瞧着有哪家姑娘入府啊!
不过最近容珩早出晚归,忙碌得不得了,说不定就是在忙这事。
容珩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知她在想什么,抬手想揉揉她的脑袋,结果被奶猫儿歪了歪头躲过了。
他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来,抬眼便见年轻的帝王扶着温太后落座了。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谢昭明在说什么场面话谢妘都听不到了,她仰着头看着温太后,眼底里是难得的温顺和儒慕。
温太后待她视如己出,她对温太后也是视若亲母,两人关系极好。此时谢妘见温太后发鬓斑白了不少,身子也瘦了许多,甚至谢昭明扶她坐下时她还微微颤了一下身子,顿时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抱住她。
容珩在她的背脊上轻轻安抚了一下,谢妘回头望了他一眼,望见他细微地摇了摇头,难受地用爪子挠了挠垫子。
谢昭明随意说了几句,便挥了挥手示意宴会开始。歌姬舞女依次进殿,娉婷行礼后,开始奏乐起舞。
若是以前谢妘一定很美滋滋地看美人婀娜起舞,但现在她的眼睛就盯着上方,挪都挪不开了。按捺了许久,眼见的觥筹交错见,大家喝多了几杯酒,都渐渐放开了热闹起来,谢妘站起身来。
容珩心知阻挡不了她,好在他的位置离温太后并不远,便只能小声叮嘱她小心些。
谢妘喵呜一声算是应了,悄悄地朝温太后跑去。
她本以为自己小小一只很不起眼,然而她忘记了今天的她是红彤彤喜庆洋洋的,于是刚跑到小阶梯边就听见旁边一声惊呼:“哪儿来的小猫儿!”
哗啦一下,许多视线就聚集到她身上来了,包括上头端坐着的的谢昭明和温太后。
谢妘:“……”
万众瞩目中,她面不改色,踩着优雅的猫步,三两步就走到了温太后面前,依偎在她脚边,温顺地蹲坐下,仰着头撒娇似的朝她喵喵叫了几声,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裙摆,模样十分可爱惹人怜。
温太后见状,忍不住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来。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谢昭明瞧见温太后嘴边的笑意,顿时大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