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又做犹豫,真是——
“兄弟,我真心劝你一句,想去就去,有些人晚了可真就没了。”那人一叹,“你说说你,要颜有颜,要钱有钱,你这样的在相亲市场上不知道有多吃香,放在女人堆里那就是一块肉被恶虎疯抢的情形,可谁能想到你堂堂路大少爷竟然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你尽管说出来试试,指不定、人家也喜欢你,那可不就皆大欢喜了?”
路问心中微定,一直以来,其实他隐隐能察觉到些什么。只不过是他胆小,是他胆怯,不敢捅破窗户纸,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且踟蹰着,被那人硬是给推出去了。
“再不紧着点去,你老婆就真丢了!”
下了车,就像是触动到路问某条神经似的就往外冲。
这是晋城最大的飞机场,占地面积毋庸置疑,可他不知她在哪。
身前灯火通明,一片白炽,身后车水马龙,一片热闹。
唯有他似孤家寡人,长身直立于此,尽显落寞气息。
他若找不到她,她就走了,可能,再也不想见他。
一想到此,心头便似绞肉之痛,窒息感满盈。
他不再犹豫,不管不顾地就往里冲,身侧拳头紧攥,抱着莫大的决心。
若找不到,那他就跟着去。反正,此生决计不可能就此毫无交集。
他不允许。
机场偌大,人流众多,艾嫒此时不过是万千人中的那么一个,平凡又普通,没有一点不一样。她闲闲地拿出手机,想看本小说冷静一下。
可是满屏文字,满屏她最喜欢的字,可她却不停走神。她好喜欢他呀,喜欢了好多好多年。可是那就跟小说一样,都是假的,都是她想太多想得太美好了。现在的她已经到了面对现实的年纪,该脱离幻想了。
再给她一点时间,等她回趟老家,等她散上个把月的心再回来,给她些时间,让她想清楚,让她忘记他。
艾嫒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微扬的嘴角含着苦涩。
爱而不得,该是世间最痛苦的事了吧?有时候她真的好羡慕傅樱,她和霍饶一那样的爱情,此生若能得,也就无憾了。
登机时间快到了,艾嫒托身边一个面相很友好的阿姨帮忙看了下行李——里面只有几身衣服,不甚贵重,然后就去了洗手间。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深思不属,阿姨看得有些担忧,“姑娘,你一个人去,可以吧?”
艾嫒笑了笑,“可以的,谢谢你,阿姨。”
艾嫒走进洗手间,垂着头一心看路,映入眼眸的是一双熟悉的皮鞋,艾嫒脑海里嗡了一声,默不作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往外退,悄无声息。
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艾、嫒!”
他松了口气。刚才到现在,一颗心跳的跟心脏病一样,还好、还好她还在
艾嫒脚步顿住,动作也顿住,索性不躲了。
她躲什么?她何至于去躲?
只是,他叫她艾嫒,而不是路艾嫒。
他是在断了兄妹情吗——?
这个微小的细节,让自称已经死心的路艾嫒再次失声痛哭,哭得不成样子。
可她又惯是嘴硬的,哭中带笑道:“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去相亲吗?”
红唇妖艳,从中而出的却字字带怨,殊不知,每一个字都在挑起路问的怒火。
路问将她一拉,不管不顾地就压着往下亲,封住那粒红唇,那粒在他梦里辗转多次,肖想了不知多少年的红唇,唇齿厮磨间,他双目通红:“艾嫒,你敢跑一个试试?!”
艾嫒瞪大了眼,浑身僵硬做不出反应。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
一个她幻想多年的情境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艾嫒却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雀跃,有的只是慌乱与害怕。这是在机场,人来人往,洗手间更是时时刻刻有人进来,他这是做什么!
她奋力推开他往外跑。
路问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赶紧三两步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蹙眉,“跑什么?”
艾嫒眼眶一红,“我想回我的家,反正、你也不要我。”
她前后露馅的地方太多,他那样聪明,怎会不知?既然已经挑明心意,又被故作不知地拒绝,再留下来只有尴尬和耻辱,那还不如离开。
路问有些无措,将那昂贵至极的衬衫往她脸上就去擦,动作生疏,擦完又觉不对,又觉生气,这话——
“你在我家二十几年,我家不就是你家?你还有哪个家?啊?”路问失控地吼完,无奈地按着生疼的眉心原地气得走了又走,半晌,又走回她跟前,粗粝的指腹一如无数次擦去这个爱哭包的眼泪一样擦去她流淌个没完的泪水,叹了口气,“别哭了。如果你想,这个家可以变成你永远的家,是娘家,也是、婆家。”
这话说的……
艾嫒吓傻了,吓得还打了个哭嗝儿。
路问忍不住笑,又被她拍了头:“笑什么笑!不许笑!”
她才不是笑。艾嫒撇嘴。
打闹间,刚才的陌生、尴尬、无所适从消失无踪,他们还是彼此最熟悉、最熟悉彼此的人。
可、艾嫒可没忘记她还在生气,还在和他闹别扭。
这关系就算是说要转化,也万万没有这么快的道理。
路问低头去瞧她脸上神情,“还在生气吗?”
艾嫒不理他。他应该是刚从公寓里过来,刚从、向茜那里过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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