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帝的生辰在初春,一向都是宫中的大事,因此宫中早早的忙碌起来,似乎是为了填补这个充满遗憾的新年,又或是想要为初始便波折不断的大业二十三年人为的造一些欣喜,今年靖帝的生辰比往年又更加隆重了一层。
谢候府邸。
假山叠嶂,新绿的树叶在枝条上悠悠荡荡,暖风拂面,莹澈的光在地面上层次迭起,青袍一身的谢肃卿站立在一大从迎春花前,淡然深邃的眸子虽经岁月打磨,尚有隐然的璀璨华彩,眼前的嫩黄色的花叶伤了他的眼,他慢踱了几步,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义父昨夜没有睡好吗?”
黑衣蓝带的年轻人神采奕奕的走来,向着谢候微微拱手,含笑请安。
“青士向义父请安。”
纵是像谢樨那般冷淡之人面对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儿,也不免显出一两分慈爱来,他转过身子,瞧见来人,便在脸上温温淡淡的晾开笑意。
“我不是说了吗,你若是有差务需做,可不必来向我请安。”
“青士听下人说义父这两天身体不好,所以便来看看,再说义父也知,青士的差务不过是哄骗世人罢了,又能有多少实际的事情可做。”
他此话寂寥之意甚重,说到最后甚至叹息了一声,显然是对自己的处境极为不满。
自拦车之案后,靖帝钦点了三皇子元濯和六皇子元桉查办此事,大理寺从旁协助,身为大理寺卿的沈平修责无旁贷,便一直追随着元濯与元桉。
清早的日光茂盛,天色清亮,是一个极好的早春天气,沐浴在光下的谢樨淡淡的望了沈平修一眼,不做声的从花丛边撤步向屋中行,沈平修跟在他身后,半日沉默。
“青士又失言了……”
待走进屋中,沈平修才复又愧疚的开言道。
“在家里发些牢骚,也不算什么。”
谢樨不以为意,自己在桌边坐好,亲切的挥手招呼沈平修,“吃了早饭没有?”
沈平修心头忐忑这才全无,他向谢樨再度躬身后,方才坐到了谢樨身边,与他一起共进早茶,年少时沈平修每日都是和他一起吃饭的,有时候谢候会在饭间提问他的功课,沈平修每每应答的好,谢候都会亲自将他喜欢吃的菜夹到他的碗中,笑着称赞他,倏忽岁月,猛然想来,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谢候是大燕都的一等公爵,财富不可胜记,自己的性情又素好精细,家中所用的自然不比一般的公候之家,举凡是宫中所有的,谢候家中也必定都有,三年前的除夕宴上,有初来乍到的小宫女打破了玛瑙碗,唯恐治罪便躲在暗处哭泣,还是沈平修遇见了,心中不忍,悄悄吩咐随从从家中取来相同的一套充数,此事被靖帝知晓后,哈哈一笑,在满朝臣工中单独夸奖了谢侯爷。
“形容芝兰玉树,心思磊落光襟。”
从那以后,靖帝特许谢候今后所需所用,一应都同为宫中贡品,此事一时在坊间传为美谈,至今仍时常有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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