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车来车往,却不敢再去寻一辆车。生命只有一次,我刚刚已经浪费过一次,我现在感受到无限的生机。我以为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此刻的我心存感激,可我依然不敢去面对青姐。我颤悠悠地扶着树爬起来,看着对面的灯红酒绿,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这都已经是最底限了,我必须得振作起来。
在这一晚,我想过很多,比如要不要报仇,比如我已经是残废,以后该怎么生活。可是我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甚至懒得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能走累了,我随便找了个地方蜷缩着,先混过今晚吧。
早上天还没亮,我就隐约听到耳前有嘈杂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个女人捂着嘴巴,泪眼婆娑地抽泣着。
我没有说话,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眶也跟着湿润了。她复杂地看了我几秒,然后把我抱在了怀中。
她只是一个女人,可是在她的怀里,我却有一种安全感。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了,只要有她在,我就是幸福的人!
“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她哭着,狠狠地却又小心翼翼地给了我几拳。
“姐,我……我被人打瘸了,没脸见你……”我哭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就是青姐,她出来找我了,本不想让她担心,可是当看到她之后,我像个小孩子似的,把我所受的委屈,统统都告诉了她。没有办法,在青姐面前,我就是个孩子!
我失踪了两天两夜,青姐憔悴了不少,她受的伤并不是很重,但是浑身上下被碎玻璃扎得不轻。只是在青姐看来,能够找到我,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县城不大,青姐不吃不喝得找着,就这么一条条马路,一道道小巷地找着,终于找到了我。
“怎……怎么回事?快点去医院……”青姐听了我的话,也有些慌神了。
医院离着不远,被青姐扶着总算是来到了医院。在路上的时候,她心疼我,不停地流眼泪,我心里更难受,以这样的我以后会是她的累赘!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诊断书下来了,我膝盖骨错位,需要立即做手术。如果手术成功,还有康复的可能,但还有一半的几率是手术失败,那时候就是截肢,然后可以安装假肢。
青姐没有丝毫地犹豫:“咱一定得瞧,还要把腿瞧好了。”青姐坚定地签了字,选择了给我做手术!我不想成为残疾人,杵在一旁没有说话。
“姐……咱们还有钱吗?”把我推进手术室之前,我问青姐。
“哎呀,你瞧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挣钱,现在的问题交给我,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给老娘站起来就行!”在ktv里干了几天,没想到青姐也学会了说脏话。
可家里的情况我知道得清清楚楚,被债主逼得我们经济窘迫。虽然贾威那边没有追究青姐的法律责任,可是青姐住院的费用已经掏空了她所有的积蓄。
为了还债,青姐几乎和所有亲戚都借过钱,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在从小生长的城市坐台。我做这台手术,怎么也得几万块钱,青姐还能借到钱吗?
躺在手术床上,等了大约两个小时,医生才给我做了手术。
做手术的时候,我下半身打了麻药,可脑袋还是清醒的。我一直在想,青姐早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跟谁借的钱?
青姐的朋友我几乎全部都认识,我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到底是谁。实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只有祈求老天能够让我的腿痊愈。如果我成了残疾人,以后怎么挣钱,怎么保护她?
手术做了四五个小时,被推出病房之后,青姐泪流满面,告诉我手术很成功,康复的几率很大!我冲着青姐笑了笑,然后也流下了眼泪。
一个多月以后,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还不能剧烈运动。本来就自卑,这下我更不敢出门了,我怕别人喊我瘸子。
在这期间,我偶尔也和青姐聊天,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青姐。
听到我被雯经理他们打,青姐气得浑身发抖。
听到我想寻死,她又伤心得抱着我哭。
当我告诉她,那个雯经理的变tai行径,和我对她的胁迫以后,青姐又涨得脸色通红。
我不禁又看呆了,想起了那晚,我对青姐做的事情。
“小章,明天你去上学吧!”看着我色迷迷的样子,青姐赶紧岔开了话题。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还要上学吗?还得让青姐继续养着我吗?我没有学习的天赋,即便我很努力,在班里排十几名。但我不可能考上好大学,但是考个二本之类的,应该还是可以的。
“姐,求你了,别逼我……我不念了!”放下碗筷,沉思了许久,我鼓起勇气对青姐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青姐带着怒气说道。
“没……没什么,明天我去上学。”我无奈地笑了笑,对青姐说。
说实话,是真的不希望她伤心,心里清楚她对我好。我承载着她的希望,我们穷人唯一的希望就是读书,我不能伤了她的心。
青姐没什么文化,初中都没有毕业,她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我的身上,我应当努力学习的。可是想到家里的情况,那么多的外债,我在学校也没有心思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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