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气愤了一会儿,却又无可奈何。她跟在颜元真身后,尾随他出宫。看着他找人打点续弦的一应事务。
他这是真的要续弦。
楚岚恼道:“把我当什么了,关我十八年,这边不放人,那边又跑去续弦。颜元真,我要是回去了,第一个就锤死你。”
颜元真将续弦的事布置下去以后,就叫了人过来:“牧野这些天在做什么?”
“郡主每天看书习字,练武射箭,没有一天落下过。”
“我要续弦,她什么反应?”颜元真目光开阖着问。
“郡主不高兴,身边的婢女说了些赵佳公主的坏话,但郡主训斥了婢女,随后说主公你这么多年,身边没个人伺候也不像话。只是就算要娶,也不该娶赵佳公主,而应该娶个风华正茂、青春年少的,如果能为主公开枝散叶,才合适。”
颜元真沉吟了一会儿,“叫牧野过来。”
“诺。”
牧野虽然被禁足,每日依旧严格要求自己,早起晚睡,时刻警醒。颜元真这边招呼她过去,她将书放下,简单整了下衣冠就出院子。
“爹。”牧野面上踟蹰地靠近,似是上次被颜元真教训过之后,就有些怕他了。
颜元真打量了她几眼,“知错没?”
牧野抿唇:“我不该把九儿牵扯进来。”
颜元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叫人把丁悔抬过来。
丁悔被牧野撞落马,断了腿,此时见到牧野,那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颜元真坐镇,丁悔在他们的地盘上,实在是不好为自己出头,只能憋红脸,阴阳怪气道:“燕山君抬我来这做什么,是牧野郡主要向我赔礼道歉么。”
颜元真颔首:“本该如此。”
牧野皱眉,心里再不愿意,还是对丁悔低头:“上次是我太生气了,一时鲁莽,害你落马。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生气你鲁莽,我就得赔两条腿,大半年不能走路。那我生气我鲁莽,是不是你也可以赔两条腿给我。”丁悔反讽起来。
颜元真继续点头:“本该如此。牧野,把腿赔给他。”
牧野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爹!”
丁悔不过是过过嘴瘾,没想到颜元真还来真的。他张嘴想要说自己开玩笑的,没的让女的受这苦。
转眼又暗道:这套路好眼熟。
丁悔被母亲抚养长大,从小听多了别人嘲笑母亲下堂妇没人要,丁悔受不得这种闲气,必是要和人打架的。每逢至此,他母亲丁雁就要带他去给人赔罪,在外人面前说的都狠。什么要打断他的腿,废了他的手。
外人见他母亲教训他那么凶,最后也不追究,就此不了了之了。
这套路丁悔看的多了。此时见颜元真和牧野还来这套,必是父女俩做戏给他看,让他发话叫停的。
呸,他是苦主为何要劝。丁悔不劝反而起哄了:“燕山君,我身份不及牧野郡主尊贵,两条腿就算了,一条腿是必须的。”
断啊,断啊,看你们还怎么做戏。
牧野愤怒地看着丁悔:“丁悔,你别太过分。要不是你出言侮辱我,我怎么会和你打起来。”
丁悔抬头望天,“侮辱?笑话,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么。朝歌公主那妖妇难道没抢别人的丈夫。你全家为你好,叫你别去找施与荣,给朝歌那妖妇做儿媳妇,你就偏不听,非要哭着喊着伺候朝歌那妖妇。你不下贱谁下贱!”
牧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丁悔道:“爹,你看见了,是他骂我的!你还要我给他道歉吗。”
若是以往颜元真还真会替牧野出头,自个儿女儿么,不论对错,他都要护着。
只不过今天,颜元真道:“他的话虽不入耳,但也没说错。”
牧野震惊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爹!你也觉得我下贱!我不过是,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就像当初爹和娘一样。娘还不是一直追着爹不放。爹也没嫌娘丢人下贱啊。”
颜元真听她提起楚氏,不再平静了,面色冷酷道:“你是说你娘下贱了!”说罢就朝外喊:“进来,把郡主抬到条凳上。打断她一条腿。”
几个侍卫低着头进来,将牧野制住,压在条凳上。
这仗势像是来真的。
丁悔啧了啧舌:“算了算了,就是打断她三条腿,我腿也不能立即好。只要燕山君你记得把楚神医请来,把我娘医好,就行了。”
颜元真不搭理丁悔,而是看向牧野:“你服不服?”
牧野身体在颤抖,“不服。”
“好。”颜元真又击掌几次,侍从就压了几个人进来。
这几个人按照颜元真的意思,突然演起了双簧。
“妹妹,你不会是真喜欢丁悔那小子吧。那小子脾气古怪,凶的很。”听起来像是小八的声音。
然后又换成了小九的声音:“当然不是,我不过是假意喜欢他,假装对他好。等他喜欢上我,上门来提亲的时候,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时候他就丢脸了。哼,让他老针对荣表哥。”
听这几个人演到这,刚才旁观看热闹的丁悔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住嘴!”
颜元真似笑非笑地看着丁悔:“怎么,生气了?”
丁悔怒道:“你女儿算计我,想骗我,我不能揍她,难道我还不能生气么。”
颜元真叹道:“你气归气,自己憋着就好,可就不该朝九儿撒气。我这个当爹的还没那么凶过她呢。更何况,我的九儿是被冤枉的。她可从头到尾没说过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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