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竹尖山寨内,有着许多粗造的石墙瓦房,虽星落棋盘般,密密麻麻,但是坐落有序,不显杂乱。
而一条小径通幽之处,便是陈靖元歇息之所。
长年与元军游击般对抗,再加上陈吊眼诸人是军中莽汉,不懂享乐,因而无暇陈设自己屋堂,陈靖元居所也不例外,略显清苦。
此时的屋外,款款长裙的桑柔,扭着小蛮腰,手上捏着白色绢帕,正指挥着几个丫鬟给里屋内的几个男人上茶上糕点。
自从那一夜被六月硬生生搅和黄两人好事之后,每次桑柔想着勾搭陈靖元之时,侍女六月都会出现,不是缠着陈靖元讲那西游记,便是磨着陈靖元说说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
古灵精怪的打岔,陈靖元提不起半点脾气,谁让他疼这个照顾自己的六月姐姐呢!
而桑柔呢?恨不得六月每日喝个凉水塞牙,吃口热饭烫嘴。心中那个恨啊,有能耐你六月也跟少将军成其好事,没事老来搅合我们干嘛?
“少将军,奴给您擦擦汗!”
上毕茶水糕点之后的桑柔并未出屋,而是拿着绢帕轻轻的替正在说话的陈靖元擦拭着额头汗珠。
“唔,”当着众人,如此作为,颇有尴尬,陈靖元道,“柔娘,我正跟几位都头大人商议军中之事,你先出屋去吧!”
“奴晓得少将军再谈大事,奴儿就想在一旁侍候着少将军!”柔娘撒起娇来不依不饶,就是不走。
正当陈靖元无奈随她呆在一旁之时,门外六月又娇声传来:
“柔娘,上完糕点就出来嘛!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你搀和进去干嘛!快点陪我去河边替大郎把那几件脏衣服洗掉!”
在柔娘听来六月这声音就跟催命符一般,而在陈靖元听来却又是天籁之音。
柔娘恨恨得跺了下小脚,扭身便走,边走边嘟囔:“来了,催催催,就跟催命鬼一般!”
言罢,柔娘手持绢帕,蛮腰左右,香臀蠕动,朝屋外款款而走,带起一阵香风,胭脂水粉味满屋飘溢。
诸将皆暗暗赞道:尤物也!
而那沐春更是不堪,口水欲涎,咕咚一下,咽入喉中。
齐盛更是狠狠看了眼沐春,你个色胚,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女人。
忽然,沐春也发觉自己的不敬,连忙起身道:“少将军恕罪,卑职不敢了!”
陈靖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个吃货,我记得两月前赏了你三个蒲家女子,怎的,还是不够?”
沐春挠腮看着陈靖元,颇为尴尬,道:“俺喜欢年纪大点的,最好大个十来岁那种的,少将军赏的太年轻了,没啥味儿,整日哭哭啼啼的,坏了兴致,俺就把那几个女人赐给几个手下了。”
哦?陈靖元一乐,十来岁?还喜欢这么重口味的调调?
陈靖元笑道:“我以为沐都头只有张飞之勇,却还有几分宪宗之雅啊?”
沐春一愣,这是夸俺吗?不耻下问道:“少将军,谁是宪宗啊?”
众人也是疑问,这宪宗乃何人?
陈靖元心道,糟糕,这宪宗乃朱元璋的子孙,现如今连他祖先都不知道在哪小蝌蚪找妈妈呢?
连忙打了个哈哈,道:“这宪宗啊,是一个雅人,野史人物,不谈,不谈,咱们言归正传,桌子的《练兵操典》,诸位意下如何?”
“这操典中练兵之法与军中一贯的操练之法大有出入啊,不知道少将军从何得来?”
说话文绉绉的便是都头贺纲,年约三十,念过书,中过秀才,蒙虏入侵中原,扔掉笔杆子,参了义军。非常向往古代那些儒将,随身携带着左传春秋之类的书籍,常常称自己是擅长带兵打战的文人,不是目不识丁的丘八。
“倒是通白易懂,连俺这粗人也看的懂!”说话的都头钟魁山。
“是极,是极,没有之乎者也,那玩意酸之又酸,比山西陈醋还酸,此乃好书,真好书!”都头雷五六也摇头晃脑附和道。
说得陈靖元一阵汗颜,哪是通白易懂啊,是我不擅古文好吧?
这边自居孔门子弟的贺纲鄙视的看了眼雷五六,道:“什么叫酸之又酸?你这个粗鄙憨瓜又怎能懂得我们文人之乐,辛稼轩的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你可懂?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气派?”
沐春也插科打诨道:“我觉得雷家哥哥说得在理,俺们大宋朝廷先有史弥远后有贾似道,都是腐儒奸臣,祸国殃民!读书人没一个好货!”
雷五六又是点头道:“是极,是极!襄阳城就是被吕文焕那狗才献给蒙虏的,俺听这说书人说了,这吕文焕就每逢大战,便自称儒将,儒将怎的?儒将不也献城投降,甘心当那蒙元朝廷的走狗了嘛!”
“这吕文焕一事,倒不能一概而论,这襄阳城抵御蒙虏五年攻伐,最终兵尽粮绝,吕文焕才献了城!”齐盛说道。
“兵尽粮绝也不该献城,如若我钟魁山真有那一天,肯定自杀殉国,报效朝廷,也学那文丞相一般,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照啥?秀才。”钟魁山一顿,问贺纲道。
贺纲别过头,冷哼道:“照汗青,不过文丞相可没死,现在还被蒙虏关押着。”
雷五六道:“文丞相那样的英雄岂能投降,肯定是要自杀的,迟早的问题。你们读书人中也就文丞相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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