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苗姑!是、是二夫人的贴身婢女。”流苏磕磕巴巴道。
巫月眸光一凝,迅速回忆起她看到过的丞相府的资料。
丞相陈清正有两子一女,女儿便是如今的淑妃娘娘陈思静,也正是她将白怜儿赐给夜锦衣的。两个儿子,长子陈应海早年已病逝,只留下陈奕彤这么一个女儿。
次子陈应江任吏部侍郎,膝下也有两子一女,嫡出的老大在礼部任职,庶出的老二是个养马的闲职。
这二夫人说的应该就是这位庶出的养马公子的老婆。
“陈宇轩的夫人?”
“正是。”流苏应道,“昨日三皇子去了府上,请苗姑今日来帮忙照应一二,免得玉柔公主惹祸。”
夜玄泽?巫月瞬间想起那个见人未语笑三分,没有丝毫架子,还曾为她出言作证的三皇子。或许,夜玄泽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善意。
“今日在花厅,停在我唇上的蝴蝶你看到了?”巫月心思一转又问道。
流苏点了点头。
“正巧,”巫月摊开右手,一只色彩斑斓的、已死掉的蝴蝶正躺在她的掌心,“我想画幅画,需要把这蝴蝶放到你唇上,等我画完就放你走。”
说着,巫月就将那蝴蝶往流苏唇边凑去。
流苏微微扬了扬头,向巫月道,“那你要说话算数。”
就在蝴蝶快要触到流苏的唇时,巫月又倏的收了回来,“我又不想画了。”
看流苏的反应,应该不知道这蝴蝶有毒。
“你又想怎样?”流苏的声音里有了几分哭腔。
“不想怎样,只想请你下车!”巫月挑起车帘望向车外漆黑一片的夜色道。
黑沉沉的夜色很快就湮没了流苏仓皇而逃的身影,与这夜色一般沉重的是此刻丞相府书房的气氛。
丞相陈清正铁青着脸,颤抖着指着跪在地上的陈宇轩,“你、你看你做的好事?此事一旦事发,我们陈家满门,怕是鸡犬不留!”
“祖父!”陈宇轩有些委屈的唤了一声,这怎么就成了他做的好事?
他想出伪造金锭敛财的法子,还不是为了帮三皇子?更何况,当初他提出此事时,谁也没有反对啊?
“唉!”陈清正重重叹了口气,阴沉着脸色来回踱步,此刻他的思绪已然如烟似雾,纷乱一团。
皇上本就生性多疑,这金锭又是从陈奕彤身上发现的,再加上大皇子的煽风点火,无论此事与他有没有关系,但皇上此刻的表现,显然已经对他不信任了。
否则,也不会断然驳回他举荐的李如初。
而夜锦衣,向来六亲不认,一旦发现问题,肯定会一查到底,到时……
“祖父!”跪在地上的陈宇轩,被走来走去的陈清正弄的愈发心乱,“您倒是快想个法子啊?今日三皇子的计划也失败了,锦王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如何应对?”
那么高的悬崖,夜锦衣跳下去竟然毫发无伤,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可就这么不可能的事偏偏发生了,他还能怎样?
“唉!”陈清正再次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已传信给你父亲,让他检查账目,毁掉证据。不过,等锦王爷到梅城后,这金锭一案,怕你父亲插手不上半分,唯一可能参与此案的,也只有李如初了。”
“祖父,那李如初是您的得意门生,当年,您还有意将奕彤妹妹许配与他。我想,只要您亲自休书一封,那李如初必定能为我等所用。若有他在内打探锦王爷动向,我们便能处处占得先机,这金锭之案,最终,怕也查不出什么。”陈宇轩心思急转道。
陈清正又叹了口气,转身重重在紫檀木交椅上坐下,缓缓合上了眸子。
如今,这一步棋,不仅关系着他这一生的清誉,更是关系到他们陈家一门的性命与荣耀,是一步也错不得。
陈宇轩跪在那里,眼巴巴的盯着陈清正,却一声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扰了陈清正的思绪。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就在陈宇轩悄悄挪着身子,调整自己的跪姿时,听陈清正开口道,“来人,去请大小姐!”
陈宇轩暗暗松了口气,“祖父,那孙儿就先退下了。”
陈清正无力的摆了摆手,缓缓阖上了眼眸。因为长子早逝的缘故,对陈奕彤这个孙女,他一直是格外怜惜的。
所以,三年前,他提出要将她嫁给李如初,她拒绝,说是想要嫁入锦王府。他虽明知这是不可能之事,但却一直放任她胡闹。
可事到如今,他却不能再顺着……
“祖父,您找我?”清脆的叩门声伴随着陈奕彤的声音在书房门外响起。
“快进来,坐!”
陈清正冲推门而入的陈奕彤招了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阴沉的脸色已然缓和了不少,“今日百兽园的事,我可都听苗姑说了。”
陈奕彤小脸当下一白,继而可怜兮兮的望向陈清正道,“祖父,巫月她仗着锦王爷的宠爱,几次三番戏弄我在前,我看不惯……”
“好了,”陈清正截断了陈奕彤的话,“三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你与锦王爷是不可能的。”
“祖父!”陈奕彤嗔了一声,“可当时你也说,只要王爷喜欢上我,亲自开口向皇上求婚,我们之间还是……”
“可锦王爷喜欢你吗?”虽不忍心,但陈清正还是狠心向陈奕彤泼冷水道,“这三年,你对他的心思,临安城谁人不知?可他对你,可曾有过半分的和颜悦色?你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被一名小小的婢女骑在头上作威作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说明,你从未入过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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