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大人才特意寻了你们送给锦王爷。
美景将白怜儿的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最后一个问题,她是如何给巫月姑娘下毒的?”
“这个,王妃没有说。但据美景所知,这下毒的法子,不过就是在吃穿用度、接触的东西上做手脚。”
话说完,美景脸颊不由浮上一抹淡淡红晕,“夏统领,打算如何安置美景?其实,只要能跟在夏统领身边,无论是为奴还是为婢,美景都不介意的。”
口中这样说着,美景脚下故意一个趔趄,人已往夏轻歌怀中跌去。
可惜,夏轻歌既没有伸手扶她,她也没有跌到肉墙上,而是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夏统领!”吃痛的美景红着眸子委屈的望向夏轻歌。
“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
美景顾不得疼痛和优雅,一咕噜从地上爬起,伸手就要去扯夏轻歌宽袖,“你让我回……”
话未说完,手还未碰到夏轻歌的衣袖,一抹寒光闪过,美景倏的将手收回。
三根她养了很久的指甲已然从指端断掉。
“你是锦王爷的婢女,本统领可没有权利决定你何去何从。”夏轻歌阴柔的声音泛着丝丝冷意,就如刚刚闪过的那抹寒光。
“那夏统领将美景……”
话未说完,夏轻歌手腕一转,寒光闪闪的剑尖已指向她的心口。
美景踉跄后退一步,一字不敢多言,姗姗而去。
夏轻歌踱步出了凉亭,绕过玉兰树,看向树后躲着的那抹浅绿色人影,阴柔的声音里泛起了几分暖色,“你都听到了?”
巫月扯了扯唇角,浮出一抹浅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原本她就已经猜到她中毒的事情与白莲花脱不了干系,此刻,不过是更证实了这一点。
“你打算怎么办?”夏轻歌狭长的眸底有些灼热。
“什么怎么办,”巫月抬眸,去看树上盛开的白玉兰,“再怎么说,她也是王爷的侧妃,而我,只是婢女,就算她要了我的性命,也不过是贵族的特权罢了。”
看今日夜锦衣抱着白莲花的模样,她就知道,她中毒的事情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不过,你放心,”巫月眸子晶亮道,“以后我会小心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夜锦衣护着白莲花,这债,她也要慢慢讨回来的。
夏轻歌眸底闪过一抹困惑,怎么会这样?他以为巫月知道白怜儿是凶手之后,或者会请他帮忙报仇?或者会疏远夜锦衣,怎么会是这么不痛不痒的两句话?
如银的月光从白玉兰的缝隙中倾下而下,洒在这各自垂眸想着心事的两人身上。夹着花香的暖风偷偷撩起素白色的衣袂与浅绿色的裙裾叠在一起,可瞬间,素白与浅绿又各自垂下。
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是不是觉得本统领对美景有些无情了?”夏轻歌暗自猜度。
“人要先自贱,别人才能肆意轻贱。”巫月抬手去够头顶的玉兰花。对美景,她没有丝毫的同情,是她自己将自己摆在一个低贱的位置,也就不能怪别人肆意欺辱与她。
“我来。”
夏轻歌长臂一伸,折了一朵玉兰花递给巫月,心思又转了转,还是猜不透她的想法,只能转了话题道,“地图,你研究的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
巫月明亮的眸子中光彩大盛,将那玉兰花凑到鼻前狠狠嗅了嗅,带着两分得意道,“当然。”
被巫月此刻骤然绽放的光彩所吸引,夏轻歌的心跳,有了一丝紊乱。
巫月却已自顾自道,“有两处地方最为可疑。一个是靠近港口、挨着北市的铁器作坊,一个是城北二十里处的落日山庄。这两个地方一处人声嘈杂、一处人迹罕至,只是究竟这造假的作坊在哪一处,还要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那本统领带你现在去查看可好?”夏轻歌眸光一闪,当下道。
话音落,也不待巫月拒绝,他已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脚尖骤然在地上一点、身形拔高,急速向远处掠去。
巫月苍白着脸色死死抱住夏轻歌的手臂,“慢、慢点,不着急的,那作坊又不会跑了。”
夏轻歌眸底渐渐暖了起来,拽着巫月手臂的手稍一用力,便将她揽入怀中,速度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又快了一分,“作坊虽然不会跑,但人,可能会跑。”
青烟一般的月色不仅弥漫了整个驿馆、整个梅城,也弥漫了城外已成一片废墟的落日山庄。
残垣断壁之间,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踩着满地的残砖碎瓦前行。
“哎哟!”
男子脚一滑,身形踉跄了下,当即嘶嘶吸着凉气怒道,“也不知道父亲搞什么?好好的落日山庄,非要自己一把火烧了,弄成这鬼样子。”
“嗤!”他身旁的女子嗤笑一声,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片废墟以后就算是暴露在人前,谁又能想到这废墟中还另有玄机?你呀,要多和父亲学学。”
“是,是,”男子当即堆出笑脸附和道,“夫人说的对,说的对。”
两人不再言语,又继续小心翼翼的前行,半晌,在一口枯井前停下。
“宇轩,”女子勾住男子的脖颈,语声娇媚,“我有些事,想要和父亲商量,你先去驿馆找苗姑,好不好?”
“行!反正他见了我也没什么好话。”陈宇轩乐的不去见陈应江,“那夫人自己小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