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当天晚上,娜噢宓让我与她隔桌而坐,这样我就连“一根指头”也碰不着她了。她饶有兴致地望着焦虑不安的我,一直闲聊到深夜。
到了十二点,她又以嘲弄的口吻说:“让治啊,今夜我又得住这儿喽。”
“哎,住吧。明天是礼拜天,我整天在家。”
“不过,我有言在先,不能因为我住下,就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不,你多虑了。你也不是什么要求都肯答应的女人。”
“要是都听你的,你会觉得挺方便吧。”说着,她吃吃地笑起来,“你先去睡吧,可别说梦话哦。”
她将我赶上阁楼,然后到隔壁房间,咔嚓一声将房门锁上。
我当然不会马上入睡,注意倾听着隔壁的动静。以前,我们夫妻关系的存续期间哪有这种傻事儿,我睡觉时,她一准躺在我身边,想到这里,我感到极其窝心。隔了一堵墙的房间里,娜噢宓不停在地板上发出乒零乓啷的声响——兴许那是她故意的——铺好床铺,拿出枕头,做着睡觉前的准备。我可以了如指掌地辨明:啊,她在解开头发,脱下衣服,换上了睡衣,然后掀开了棉被,然后扑通一声倒在棉被上。
“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说给她听的。
“还没睡啊?你睡不着吗?”娜噢宓在隔壁立即回应。
“啊,怎么也睡不着……我想到许许多多的事儿。”
“呵呵呵,让治想的那些事儿,我不问也大致知道。”
“真是奇怪,此刻你睡在隔壁房间,可我却在一筹莫展……”
“一点儿也不奇怪。很早以前就是这样的,我第一次到让治家的时候……那时不就是像今晚这样睡的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头一阵发热,想起来过去的确有过那个时期,当时大家都很纯真。然而,这丝毫没能平复我的情欲,反而使我觉得联结我俩的因缘是何等的深厚,无比迫切地感受到自己终究离不开她。
“那时,你可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
“今天也一样天真无邪啊。要说有邪气,那是让治你呀!”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打算追你追到底!”
“呵呵呵。”
“喂!”我咚地敲打墙壁。
“哟,要干什么呀?这里可不是郊外的独栋房,请保持安静!”
“这墙壁太碍事,想把它砸掉。”
“真吵闹,今夜老鼠要暴动了!”
“当然要暴动!这老鼠得了歇斯底里症。”
“我讨厌这种老硕鼠!”
“开什么玩笑!我老吗?这不刚到三十二嘛。”
“我才十九岁呀。在十九岁的人的眼中,三十二岁不就是个老爷子么?丑话少说,我劝你还是另娶一个夫人,那样,你歇斯底里的毛病就会痊愈。”
不管我说什么,最后,娜噢宓总是呵呵地笑。过了一会儿,她说:“我要睡了。”接着传来呼噜噜假打鼾的声音,不过,没多久,她就真的睡着了。
次日早晨,我睁开眼睛,见娜噢宓身穿邋邋遢遢的睡衣坐在我的枕边。
“怎么样?让治,昨夜你闹得很凶呀。”
“嗯,近来我不时会像那样歇斯底里发作,你害怕吗?”
“挺有趣的,我还想再看你发作一次。”
“已经好啦,今天早晨完全正常……啊,今天好天气哪。”
“好天气就起床吧!已经十点多了,我一小时之前就起来了,洗了个澡。”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躺着观赏她刚出浴的身姿,所谓女人的“浴后姿容”的真正美艳,并不在刚洗完之时,倒是在过了十五分钟或二十分钟后效果更好。无论肌肤多么美丽的女人,一经浴池浸泡,手指等部位都会膨胀发红,而浴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肌肤才会如凝固的白蜡一样变得透明。现在娜噢宓刚洗完澡回来,经户外的冷风吹拂,真是浴后姿容风韵绝佳的时刻,她那细腻娇嫩的肌肤洁白如凝脂,还带着湿润的水蒸气,浴衣衣领下隐匿的丰胸,呈现出水彩画颜料中的那种紫色的阴影,面部晶莹光润,仿佛贴有一张明胶面膜一般亮滑,唯有眉毛上的水分犹存,显得湿漉漉的,冬日一碧如洗的晴空透过窗户将青色衬映在她的身上。
“怎么回事,大清早就去洗澡。”
“怎么回事,与你有何相干……啊,真是太舒服了。”
她用手掌啪嗒啪嗒轻轻拍打鼻子的两侧,然后一下子把脸伸到我的眼前。
“嗨,你好好看看,我长了胡子吗?”
“啊,真长着呢!”
“我顺便去理发店刮刮胡子,可以吗?”
“……可是你过去不是很讨厌刮胡子吗?还说什么西方女人决不会刮脸的……”
“可近来美国流行刮脸呀。哎,你看看我的眉毛,美国女人的眉毛就剃成我这样的。”
“哈哈,原来如此。你的脸型近来有所变化,连眉毛都刮成这样,形状都变了,难怪呢!”
“哎,就是嘛。到现在才发现,够落伍的。”
说着,娜噢宓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问道:
“让治,你的歇斯底里症真好了吗?”
“嗯,好啦。怎么啦?”
“你好了,我可有事要求你……现在我懒得去理发店,你帮我刮刮脸,怎么样?”
“让我干这事,你是想让我的歇斯底里症再发作吗?”
“哪能啊,人家是正经求你,做这点好事还是可以的吧。不过,你要是真的发作起来,让我受伤的话,那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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