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从我8岁，暑假都要出去打工。小的时候力气小，您就让我骑着自行车卖冰棍赚钱，我赚来的钱，每一分每一毫您都收着；后来年纪大一点，您就让我跟着二叔上山去采红菇，赚的这些钱我也是全部给了您！
我做了这些，难道还不够孝顺？还算狼心狗肺？如果这样都算不孝的话，那么苏婉呢？苏世杰？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他们岂不是更不孝？”
“够了！”刘月琴爆喝一声，面色狰狞地吼道，“我生了，养了你，那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什么？你做家务、赚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你为人子女的本分，没资格跟我计较？”
苏芒突然间感觉心脏处好像有一把小刀子，一刀又一刀，慢慢地割着她的肉。疼痛刹那间如流水一般，迅速地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感觉全身冰冷，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苦笑一声，原来，母亲心里这么想的！
因为她生了她养了她，所以她就相当于母亲的私有物，母亲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想骂她就骂她，打她就打她，还不能生出一丝的反抗之心吗？
只是，她还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刘月琴突然间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因为你就是个下贱坯子，是个贱人、不要脸的东西！天生就坏到骨子里的肮脏东西！烂货！你就应该给我们当牛做马，服侍我们！”
“你凭什么攀上姓范那家人的高枝，你没资格！你就应该一辈子活得窝囊受气，永远被人踩在脚下，永远过着痛苦的生活！”
“苏芒，你不配得到幸福，不配！”
“我真后悔，早知道当初你一出生就应该把你扔到尿桶里溺死！省得你还来气我！”
……
一句句诅咒谩骂的话语从刘月琴的嘴巴冒出来，还夹杂着强烈的恨意。
苏芒震惊地看着刘月琴，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她知道刘月琴讨厌她，喜欢骂她打她虐待她，可从来没想过，刘月琴竟然还恨她！
那种恨意，并不是普通的可以化解的，反倒像在心中积聚压抑了许多年，第一次爆发出来的，强烈如蛰伏许久的火山，一爆发那能量就惊天动地。
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可笑，上辈子，因为刘月琴的不喜，经常刻意去讨好她，说些好话，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情。
可她努力了一辈子，直到死的时候，刘月琴还是对她爱搭不理，甚至于厌恶的。
她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刘月琴的事情，甚至在家中乖巧无比，行事从来不敢有所差迟。
可刘月琴竟然恨她，她的亲生母亲竟然恨她！
这才是刘月琴不喜她的原因吗？
这才是无论她多努力，付出多少，刘月琴都依然厌恶她的缘故？
可苏芒又觉得莫名其妙。
家中三个孩子，她是最乖巧最懂事的一个，刘月琴为什么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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