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月圆。”许清云提醒道。
“月圆月亏终有时,潮来潮去不成眠。”吕晖道:“不是月圆又怎么了?”
许清云莞尔,枕着自己的手掌面朝墙壁,吕晖像只大狗般在她颈后嗅了嗅,许清云闭着眼,说:“方才那句是什么诗?”
吕晖答道:“自己作的诗。”
许清云微微抬眼,侧头看他,说:“再来句?”
吕晖低声道:“冬雷震震夏雨雪……”
许清云道:“这不是你的,是‘上邪’。”
吕晖:“唔。”
许清云:“还有么?”
吕晖:“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许清云:“古诗十九首,你还知道这个……唔。”
吕晖的唇堵上了许清云的唇,黑暗静夜,许久后只闻二人喘息。
“你就是个小女人……”吕晖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霸道地按着许清云手腕,注视她的双眼,动情地说:“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我哥那种浪荡子最讨你喜欢,说得对不?”
许清云挣得一挣,继而笑了起来。
“笑什么?”吕晖眉头略抬。
“笑你吃你哥的醋。”许清云道:“我又不喜欢你哥。”
“那你喜欢谁?”吕晖正色道。
许清云道:“先……放开我……”
吕晖:“喜欢谁?”
许清云睁着眼看他,瞳中倒影出他英俊的面容,吕晖又问:“喜欢谁?回答我。”
吕晖眼中现出一丝无奈,松开了她的手,然而许清云笑了笑,主动搂住他的脖颈,将香唇凑了上来,这个示爱的举动令吕晖睁大了双眼。
吕晖停了动作,专心地注视她,小声说:“你真好看。”
许清云鬓发凌乱,满脸晕红地笑了笑,吕晖浑身赤裸,肌肉上尽是汗水犹如一只充满野性与张力的矫健猎豹,小心地吻了吻她,帮她理顺头发。
“我喜欢你。”许清云小声道。
她凑上去,吻了吕晖的唇,他刹那的震颤就连许清云也直接感觉到了,他开始狂风骤雨般的猛攻,令她几乎说不出半句话来,他的唇在她嘴上疯狂地亲吻,力度大得直要将她揉进自己体内。
许清云喘息时全身发抖,吕晖复又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说:“还生气么?”
许清云闭着眼笑了笑。
吕晖把她拦腰抱起,给她披上衣服,揭起被子把两人盖着,搂住她裸露的肩膀。
“什么时候回去?”吕晖低声道:“这次问你认真的,别对我发火。”
“嗯。”许清云舒服地趴在枕上,眯着眼,小声说:“再说罢。你哥走了,星彩没追出来?”
吕晖道:“不清楚她。”
许清云说:“她是你们妹子?你怎对她这般好?”
吕晖道:“没有的事……故意气你的。”
许清云有点搞不懂吕晖了,吕晖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说:“睡罢,别再问这事了。”
许清云蹙眉看着吕晖,吕晖伸出手指,捋平她的眉毛,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许清云道:“不是要出去看看的么?”
吕晖在她耳鬓不住厮磨,小声说:“不去了,佳人在怀,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许清云惬意地吁了口气,倚在吕晖胸膛上,闭着眼入睡,这尚且是她第一次与人共枕成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抗拒,反而觉得很安全很可靠,吕晖的胸膛与手臂有种坚实感,他的体温填补了她自亲母离去后多年里的空虚与空白。
迷迷糊糊间鸡叫了,朦胧的晨光从窗格外透进来,许清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见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上,窗外天色如常,却春雨绵延,是个阴天。
许清云穿好衣服,铜盆里注满水,站在窗边梳头,朝下望了一眼,发现清晨时院外便站满了来看病的人。
“今天人这么多?”吕晖在楼下的声音传来。
李雪峰说:“春天瘟气重,多亏你俩来帮忙。”
天黑压压的,漫天细雨在天地间飘着,全城一片阴霾之气,路上的景色俱是灰败的,时不时见有女子打着鲜艳的红伞从路上过。
许清云微微蹙眉,梳洗完后一身素裳下楼,不施脂粉,只插着根钗儿,坐诊堂前。
数人还来不及吃早饭药堂内便挤满了人,咳嗽比前几天更严重了,全城似乎都染上了瘟疫,这瘟疫还不知来自何处,许清云按着病人的脉门沉思不语,吕晖在一旁切药,包药,李雪峰则在堂内煲醋。
“很严重了。”许清云说:“你该昨天去看看的。”
吕晖不以为然道:“今天晚上去看。”
“看什么?”李雪峰问道。
夫妻二人都没有回答他,许清云诊过数人的脉,说:“都是一样的病,春寒咳嗽,脸色不好……我看看,来,婶子。”
她拈着一名老妇的下巴,示意她转过头去,在她长满皱纹的脸上端详。
吕晖说:“印堂发黑,可能是中毒。”
“但看上去又不像中毒的症状。”许清云说:“你这几天吃了什么?”
老妪颤巍巍道:“闺女儿,还不就是吃平时的东西。”
许清云说:“鱼生火,肉生痰,都不可再吃了,回去进点粥,吃清淡些。少朝人多的地方走。”
吕晖边包药边看病人,及至后面一妇人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过来,吕晖便招手道:“我看看。”
“身上湿气太重。”许清云蹙眉道:“得用针散了秽气,我去拿针。”
“不妨。”吕晖接过那女孩,妇人眼睛通红,说:“今天清早就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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