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原以为厌阳天不敢伤他,可让他从容布局,岂知对方似乎真气狠了,那越加凌厉誓要将他斩于马下的攻势,很快便让他左支右绌起来,疲于应对。
厌阳天一跃而起,匹练般的剑光自上而下冲来,谢涵却因刚刚下腰躲避,如今不及侧移,只能就地一滚才险险躲过。
顿时,一阵哄笑声,他们更确定了谢涵刚刚的说大话。
此时,才第七招。
“哈,这是狗刨地吗?原来这就是一个时辰抵别人八个时辰学的绝招啊。”行馆这方对着齐方朝下比了个大拇指,哈哈大笑。
齐国武士气得面色发白,却莫可奈何。
连沈澜之亦皱眉道:“他托大了。竟不知说了这种话,输后只会更惨吗?”
谢浇已来到齐国这方,双眼紧紧盯着场上,嘴上惶急道:“怎么办,老三如果输了怎么办?”焦虑中忽又怒道:“他怎么敢说这种大话,怎么敢这么逞强,让我代他去,哪里会这样?你也不拦着他丢我齐国脸面!”
玖少卿却看他一眼都欠奉,根本不理会,心神全放在场中。
而这一切,场上谢涵是顾不得的,他连摔得疼痛的身体也顾不得,连忙翻身而起。
已经第十招了,厌阳天屈腿沉腰,猛地前冲,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与速度,这是灌注他一身劲气的一击,他要在这一击中大败对方。
谢涵似被对方气势所摄,亦或早已疲于躲避,如今累极了,靠在柱上,躲开的步子都有些许踉跄。
众人似乎已料见战果,装模作样一叹。
却“铛――”的一声巨响,定睛看时,剑尖指处,哪里还有谢涵,只有一根二人合抱的铜柱。厌阳天一剑劈在柱上,力量反弹,震的虎口崩裂,顿时鲜血直流。
“阁下受伤了,未免不公,要否先包扎一番再继续?”身后传来一声感叹,那声音里蕴含着一种特殊的温柔,似乎他真在担心着对方伤势。
谢涵已长身玉立,站在对方身后三步远处。
“原来他只是假作力竭,引对方蓄力一击,卸人力道。”台上沈澜之莞尔一笑,“论速度,他与厌阳天相仿,所以厌阳天很难刺中他。而论臂力,他并不及,只有用这种方法先消磨过去。运筹帷幄,不愧一国太子啊。”
听着这啧啧赞叹声,欧兰雅不高兴地嘟嘴道:“表哥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沈澜之笑眯眯道:“齐太子手里还握着表哥我的剑,怎么是‘他人’呢?”
欧兰雅:“……”
而场中形势已然此消彼长,厌阳天伤了手,使出的大开大合之招威势便不如之前了,显得谢涵身轻如燕。
至十五招时,厌阳天突然换了右手,使出那一手精妙非常的轻灵剑法。
迥异的打法,自然叫人一时转变不及,谢涵身形微有迟滞,正是这时――
厌阳天嘴角挑起个冷酷恶意的笑,剑随人至。
“住手!”沈澜之惊叫出声,震几而起,不少梁国高层亦出言阻止,“厌阳天,住手!”
他竟是要像先两次一样挑断对手手筋。这是疯了吗?他知不知道在他剑下的那个人是谁,他是东方大国齐国太子!
厌阳天却似打红了眼,完全听不到这制止之语,冲势一顿不顿。
“啊!”欧兰雅忍不住伸手捂眼,似乎不忍心看接下来一幕,忍不住想那个俊美的齐太子被挑断手筋后不知有多可惜。心中亦对一向崇拜的厌阳天失望非常,她纵是什么都不懂,也知道齐太子在会阳有了闪失,这是多么大的问题。
预料之中的惨叫却没想起,而是清凌凌的好听声音,像泉水拍击光滑的鹅卵石。
“阁下可还好?”原来谢涵故计重施,又把人的剑引到一根木柱上。
这回没有撞得虎口崩裂,但剑尖没入木柱太深,一时拔不出来。
欧兰雅一睁眼便看到谢涵朝厌阳天走来,善意问道:“孤没想到阁下使轻灵招数时也用了这么大的力,真是抱歉。要帮忙吗?”
他温柔浅笑,整个人温柔得像镀了一层光一样,叫她一愣。
而军政高层、各国使节却皆是色变。
使轻灵招数时为何还要用这么大的力,因为想置对方于死地啊。看那半把都没入木柱中的长剑,他们不敢想象这要是刺入人身中是何等情形。
厌阳天竟然因为嫉恨就要杀人。
厌阳天竟然因为一己之私,置两国邦交于不顾。
梁国政要厉声道:“厌阳天,住手,再不住手,情同叛逆!”
厌阳天看着谢涵温和询问的脸,只觉阴险非常、刺眼非常,暴喝一声抽出剑来,毫不顾忌周遭的话又提剑冲来。
谢涵亦扬声道:“不必。孤说过要圆厌壮士的心愿,岂可食言而肥呢?为上者,切忌说话不算、失信于人,诸君应懂孤苦心。”
他感觉的到,厌阳天两次杀招失败,已经乱了阵脚,破了气势,现在终止,岂不白费他一番功夫?
此时,场中众人真的开始仔细打量谢涵。
明知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尤其对方还是个绝代高手,他竟然还这么从容淡定。
他们大多数都没察觉到,至此时,胜负已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三十招到了。” 后十五招转瞬见底,谢涵一跃后退三步,拔剑出鞘,扬眉一笑,一时蓝天白云、古板校场都艳丽无比,叫人见之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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