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棠给他一记白眼，从他手机一把将自己的手机抽回来，“好好看照片，别闹。”
贺棣应下，目光落回手机屏幕上，拇指却停留在他脖颈上，缓慢又轻柔地擦去那块几乎干了的水渍。明明一次可以完成的事情，他偏偏在贺棠颈间用指腹来回擦蹭，一点一点地移动，动作极慢，无端透着透着一股**的意味。
贺棠翻着相册，皮肤都快被他擦红了，终于忍无可忍，黑着脸，暗暗咬着牙道:“贺棣，差不多得了啊你。”
贺棣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的手，重新靠上他的肩膀。
贺棠松了口气，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年前的那些打码画面终于散了些。
他在心里傲娇地哼了一声，无声地回答贺棣刚刚的问题。
我连你**和高潮的样子都见过。
棣棣终究还是弟弟。
贺棠把相册翻到最底，是贺棣和他小时候的照片，他点开一张照片给贺棣看。
照片里的两个男孩并肩站在一起，对着镜头笑得灿烂，他们身后是游乐园的旋转木马。那是小时候贺棣带贺棠去游乐园玩的时候留下的，以前许梦言从来没有时间带贺棠去游乐园，也不愿意带他去，生怕他对那些惊险刺激的项目感兴趣。那是贺棠第一次去游乐园。
还没开始长高的贺棣拉着比他高的哥哥穿梭在人群，带着哥哥买票检票买零食，像个沉稳的小大人。贺棠第一次亲身去到游乐园，对什么都新鲜，甚至对过山车和海盗船跃跃欲试，贺棣跟在他身后拉着他的手不让他靠近半步，最后把他拽到旋转木马处，让他去玩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上坐了一群不同年龄段的女孩子，刚好只剩下一个空位。贺棠什么都想试，不过还是贴心地想先让弟弟玩，成熟弟弟真诚地表示自己不感兴趣，于是贺棠也不扭捏，快快乐乐地坐上去了。
贺棣就站在外面，目光追着他。
那天的天气很明媚，贺棠骑在白马上，笑着向他招手，阳光全部往他身上倾洒，把他的笑照得十分耀眼。
后来他们请路人拍了一张合照。
贺棠看着照片，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不过还是小时候更乖一些，哪像现在。”
贺棣假装听不懂他的指控，他双指放大照片里小贺棠的笑脸，笑了一声，问道：“哥哥，你知道当时你骑旋转木马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贺棠：“在想什么？”
贺棣手指点了点照片里贺棠的鼻尖，笑道：“当时在想，你笑得真可爱。”
贺棠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故作感动，拍欣慰地伸手去拍他的头，道：“对，就是这样，乖崽。”
贺棣勾着唇看照片。
当时他在想，这个身骑白马的人以后就是他的小王子了。
贺棠继续往前滑，滑了十几张之后，停在一张小女孩的照片上。女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一头长卷发披肩，鬓边别着一只红色的蝴蝶发卡，怀里抱着白色的毛绒兔子，对着镜头笑得很甜美。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递给贺棣看。
“棣棣，你笑得也很可爱。”
贺棣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落到他身上，贺棠笑得有些小邪恶，贺棣温柔地注视着他，眼底藏着他看不见的纵容。
“嗯，”他应和，“不过还是你更可爱。”
贺棠被他哄得很开心，眉眼之间都是笑意，但他不知道贺棣是真的这样认为。
贺棠一直以来都想要个妹妹，女孩子软软甜甜的，又很会撒娇卖萌，肯定特别可爱。贺棠的父母没离婚前，他们一家三口过得还算幸福，家里有朋友带着孩子来做客的时候，贺棠就表现出了对妹妹的偏爱。
小男孩总是爱哭闹捣蛋，贺棠应付不来，还是小妹妹更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贺棣来到这个家后不久，就从贺棠的口中和他的一些旧物件中看出来了。贺棠的储物盒子里仍放着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发卡、手链、水晶球等等，都是他以前专门拿来哄来做客的妹妹的。
贺棣问他：“哥哥，你很想有一个妹妹么？”
贺棠点头，但不忘保证新弟弟的地位，“对啊，不过你还是我最爱的弟弟。”
贺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睛转了转。
第二天，贺棠放学回来，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被一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小女孩吓到了。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问道：“你是谁？”
小女孩走近他，歪头甜甜一笑，答道：“哥哥，是我啊。”
贺棠被熟悉的声音惊得忘记回应。
穿着小裙子戴着假发的贺棣看他这个反应，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忐忑。
“哥哥，你不喜欢么？”他有些无措和委屈。
贺棠蹙着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看着他自己涂得乱七八糟的腮红和歪歪扭扭的眉毛，终于勉强分辨出弟弟本来的模样。
他偏开头轻咳了一声，恢复正常，向贺棣走近了几步，拇指覆上他的唇，轻轻一抹，手指便沾了一层嫣红。
“我很喜欢。”他忍着笑。
贺棣看得出他在哄自己，低头拽了拽裙子，表情有些气恼和失望。
贺棠觉得可爱，他拨弄了一下贺棣有些毛糙的假发，露出他的全脸，轻轻“呀”了一声，眉眼弯弯地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偷用妈妈化妆品啊？”
贺棣抓过他沾上口红的手，用自己的手给他擦了擦，结果两个人手指上都染上了一抹氤氲的红。
贺棠推着他去许梦言的房里里，让他坐在化妆镜前，把他脸上惨不忍睹的妆卸掉，又重新给他画了细长的眉，抹了粉嫩可爱的腮红，又在他唇上涂了蜜桃一样的口红。
因为只有陪小女孩一起玩时给娃娃化妆的一点点经验，贺棠的技术也不见得又多好，动作笨拙得小心翼翼，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成果还是比贺棣自己胡乱招呼来的强得多。
那天贺棠围着这个“妹妹”转，贺棣十分配合，甜得很，乖得很，还老往他怀里钻，贺棠乐得找不着北，又给他拍了好多照片。
贺棠滑到下一张，是两个人的自拍，贺棣搂着贺棠的脖子，亲在他的脸颊上，贺棠笑得无比开心，露出浅浅的酒窝。
“我喜欢这张。”贺棠说。
贺棣发现哥哥很享受被人依恋的感觉，他喜欢爱撒娇的、会表达爱意的小甜甜。
所以贺棣把自己变成了他的小甜甜。
他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软着声音问道：“那哥哥现在还喜欢妹妹么？”
贺棠深知他的套路，顺着他的心意答道：“哥哥最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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