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说,是因对这人有情,还是有甚难言之隐?总不会是两人共谋此事,因此才一心包庇吧?”
黄郡守不解地望向梅时雨,那所谓嫌犯,究竟如何得罪了这梅军师?不及追查,竟直接祸水东引,将那人攀扯进来?
凤飞烟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大人,此事与飞烟无关,是他……是……是齐跃,是他因爱生恨,嫉妒将军,才……才痛下杀手!他还想杀飞烟,飞烟命大,才……才没被他……大人明鉴!飞烟有伤为证!的的确确是那齐跃一人所为!”
“梅军师,这……”凤飞烟被带下去,黄郡守便一脸苦相,向梅时雨求教。
这事实在太过重大,远远超出了他一个郡守所能掌控的范围。
“黄大人……适才时雨无奈,为救黄大人性命,保大人周全,不得已行此举。大人可知?若今晚拿不住凶手,明日事情捅出天去,可就没了回旋余地!今夜审讯细节你知我知,再不可有第三人知晓,待此事过后,殿下回朝,大人将那凤飞烟收在府里,大人依旧是大人,时雨绝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梅时雨的表情如此真诚,如此纯善,一心为黄郡守考量,丝毫没想过自己。这是何等情操,何等仗义?黄郡守感动得都快哭了。不过见了数次面,因自己待他亲厚,果然他涌泉相报,救自己于危急。
人家既然帮他找了替死鬼,他又岂会辜负人一番好意?那齐跃是什么人,都无关紧要,只要凤飞烟咬死了他是凶手,他就是凶手,明天随着请罪折子将犯人一并送进京城治罪,这事就定了基调,——上将军图林玩忽职守,与人争风吃醋,被杀死在女伎房内,与丹徒城防、郡守管治毫无关系。
黄郡守感激地起身,伏地便拜,“梅公子救我性命,来生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报答公子!”
梅时雨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做出温和姿态:“使不得使不得,大人快快请起!此事其实梅某也不全是妄自揣测,那凶徒齐跃,今天刚被图将军教训过,又与凤飞烟有所关联,前后一思量,此事多半不是冤他!大人无需介怀,在公为民除害,在私为图将军血恨,万不可轻饶这凶徒!”
容渺刚躺回唐兴文身旁,被关押的帐内,就听见阵阵嘈杂声越来越近。
“齐跃何在?郡守大人有命,即刻缉拿杀人凶手齐跃,不得有误!”
容渺未曾入睡,登时坐起。她推了推唐兴文,唐兴文一动不动,犹在昏睡当中。
“将军,不好了,您看,看守这帐子的两个兄弟都晕了!”
“不好!”周轩大感不妙,“快进去看看!”
齐跃的真实身份,分明是……,岂会与人争女伎而伤人?周轩满头雾水。
可听郡守府来人说,这命案人证物证俱在,又有营寨中守卫被打晕,就连同帐的唐兴文亦是人事不知,种种迹象,都说明此事极为蹊跷。不是“齐跃”干的,又会是谁呢?费尽周章只为冤枉她一个小小水兵,又有何意义?难道她身份被人知晓,为了扫除镇北侯府余孽,才特地下了此套?
周轩是一万个不信,容渺小小身板气力,如何能够伤及粗壮的图林?若被郡守府的人将她拿去,戳穿了身份,周潼、他自己,连同整个水师,都成了被她一个小女子所蒙蔽的笑话。
周轩望着被押出帐外的容渺,恨不得抢先扼死了她。都是她的出现,令他如此头痛,如此骑虎难下。
“你等确定,郡守大人所说的凶徒便是此人?”周轩阴测测的问道,肃杀之气令那衙役胆寒,恭敬道,“正是,请周将军行个方便,允我等带此人回去审讯……”
“唔,回去转告你们大人,这是军中事务,自有军法处置,请黄大人午时之前,将人证物证一并呈来,本将自会给朝廷、给全军将士、给图将军一个交代!”
“这……”衙役冷汗如雨,“我们大人……”
“小小郡守,在我军中拿人,你且回去问问你们郡守,这是哪条律法给他的胆子!”
周轩冷哼一声,怒若雷霆万钧,那衙役两腮抖动,久久没能挤出半句言语。
周轩冷眼望住容渺,大手一挥,“将此人带入本将帐内,传郭蕴等人一并前来!”
容渺被推搡着向前,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全没准备。为何她会与凶杀案扯上关系?为何事情发生得这么巧,刚好她出去见了杨进一面,就被人冤成了逃逸出去杀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走入帐中,周轩忍不住大声咆哮。“周家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们镇北侯府,你父亲的事,我已递过求情的折子,难道这种家国危难之际,我分兵去救迎你父,你才甘心?这种种祸乱,全因你而起,眼看你要毁了我精心培育多年的水师,我焉能容你?”
“伯父明鉴!容渺无可奈何,图将军遇难一事,确与容渺无关,请伯父……”
“迟了……”周轩长长一叹,“勿怪我无情,我周轩、和我周家,都冒不起这险!”
郭蕴、徐茂等人拜帐而入,周轩摆摆手,“将此子带下去,天亮后辕门前处以极刑。休要他多说话,徐茂,你卸了他下巴!”
容渺眼中终于有了惊惧之色。这一刻,她方能肯定,周轩是真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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