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梅有点啼笑皆非,她此来原想告诉俊美,她不用离婚了。现今对方竟把自己当个专家看待。
“且看你的需求和条件吧!”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心心和义义,仍由我抚养,这不难吧!我是他们的母亲,我一直带着他们生活。”
“已经到了这么个无可挽救的地步了吗?”
“是的。誓无反顾了,我不想再讲是谁的错,谁种的因,谁收的果?”
“我明白。我并不是要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仔细地想清楚,或者只分居一个时期,以观后效。”
“不,我不是个随便的人,翁涛也决不是。”
能有如此坚定的信心其实是可喜可贺的,宋惜梅但愿他们排除万难,得成正果。
忽然的,宋惜梅不想等翁涛回来,就起身告辞了。
她或有一点点的自私,怕无端牵入是非圈内,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人事瓜葛与牵连。
宋惜梅自从罗致鸿出现后,她决定了自己的动向,她只望留加的日子,活得最简单、最无风无浪,然后回到丈夫身边去。
每夜,连俊美都是哄了女儿和儿子入睡了,她才休息的。
儿子方义才那五岁多一点,长得肥头大耳,吃饱就玩,玩累了睡,要求是至为简单的。
女儿方心比它的年龄早熟,一直要求母亲很大的关注,她晓得说:“妈妈,我们不要有代沟。”
看看女儿抱住小狗熊睡觉,还晓得拉长了脸,一本正经的讲这种大人话,连俊美失笑了。
“好,妈妈不是每夜都陪你说一阵子话吗?”
“妈妈真好,妈妈比爸爸好!”
“快别这样说。爸爸也是疼爱你的,只是他忙,在香港有工作,时差又有分别,所以……”
“这个我明白,否则,不会这两天都分别摇富话到学校及琴老师家去找我,一定是时差关系。”
“什么?心心,爸爸摇重话找你?什么事呢?”
“他只是问我生活得好不好?”
“你怎么说?”
“我说好,我告诉他,妈妈很疼爱我,老师也不错,只是有些洋同学不喜欢我住的这间大屋,不跟我说话。可是,有些边是好的。”
“心心,你跟爸爸说了好多话?”
“他一直在问呢!我只有答得详细。”
“还有告诉他什么呢?”
“还有告诉他,这些日子来翁叔叔甫来看望我们,带我和小弟上餐馆。”
连俊美的手开始冰冷,问:“爸爸有没有提起我?”
“有哇!他问翁叔叔待我和小弟好,待妈妈好不好呢?那当然是好的。还有……”
“还有什矗?”连俊美说。
“爸爸说,他也会抽空来看望我们,也见见那翁叔叔!”
连俊美没有造声,心像那七上八落的吊桶,她感到极大的不安。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呢?”
“不知道,爸爸来之前会告诉我们。你乖乖的给我睡。”
“可是,妈妈,我还不困呢!”
“你得听话,乖乖的,可能睡醒了,爸爸就会出现,给你带些宝贝玩具来!”
方心猛地在枕上摇头:“不会不会,老师说香港飞加拿大要十多小时,就算爸爸今天跟我讲完重话就上机,也得要明天中午才到步!”
连俊美强颜启笑:“无论如何,你快点睡,否则先就惹妈妈不高兴,妈妈做了整天家务,也困了。”
方心立即开上眼睛,用英文说:“I TRY!”
连俊美吻了女儿的额,连忙站起来,紧紧来得及不让泪水滴在方心的脸颊上。
她回到睡房去,心像要分分钟从口腔跳出来似。
她摇了电话给翁涛,问:“还未睡吗?”
“想你!”
“我想见你!”
“就现在?”
“嗯!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可以出来吗?”
“不能让孩子留在家里。”
“那么,我来好了。”
翁涛挂断了线,只三十分钟之后,他就赶来了。
一开门,连俊美就紧紧的抱住翁涛:“我怕!”
“怕什么?”
“怕我们的事,已经被方修华知道了。”
“俊美,没有什么可怕的。”翁涛托起了连俊美的下巴,很诚恳地对她说:“就让他知道,让全世界人知道,我要娶你。”
“什么?”
“我要娶你,俊美,我要娶你,我要娶你!”
“轻声点,轻声点:”连俊美拿手接住翁祷的嘴巴:“孩子才刚刚入睡,你怎么有时也活像个大孩子似。”
“我是真心的。”
“也用不着高声朗诵,发表宣言。”
“我要你安心,我并不认为相恋一事需要闪闪缩缩。尤其是我们生活在西方社会,全部人际关系都是合则留,不合则去,天公地道!我们唯一要担心的是两个人是否相爱?”
“我们是吗?”
“我是肯定的,你呢?”
“我害怕。”
连俊美说的是实话。她害怕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最害怕的说不出口来,就是她和翁涛是否相爱得够,足以应付西方社会的新生活模式与东方社会的可畏人言。她原本也立定心意离婚了,但当自己要面对方修华及其他人等知道离婚的原因时,她仍有羞愧、惶惑和担挂。
唯一令她稍为安慰的是,她并没有主动的做出墙红杏,是方修华首先干了对不起自己的勾当的。
就算没有翁涛出现,她都有权申请离婚。
“俊美,是不是怕我会令你吃苦?这儿不如香港,我的条件当然也及不上方修华。可是,我爱你,从第一眼看见你卷起裤管在低头操作,我心头就有一个感觉!这是个需要我维护照领的女人。俊美,爱你并不足够,以爱你为原动力,我愿意竭尽所能,让你生活得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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