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头儿将手里的竹竿交给洪舍稚仙,“这个呢,就叫做钓竿了,瞧瞧这个,下面是一只吊钩,把鱼饵勾在上面,丢到水里,就会有鱼饵上钩了。这钓鱼呢,是一门修身养性的学问,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哪,都没救了,江湖上这一代的晚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没个定性。所以要多钓鱼,多钓鱼啊!”
洪舍稚仙似懂非懂点点头,但看老头儿这么说,这钓鱼简单得很。
老头儿从鱼篓里摸出一只河虾,半透明的身子透出一种淡青色,很是漂亮,老头儿给他挂上鱼饵,指挥道:“把它扔到水里,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端平了,等着鱼儿上钩吧!”
洪舍稚仙连连点头,这倒没什么,他平日里照着武功秘籍上打坐,一坐便是几个时辰,此刻看着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而过,里面初春的鱼儿似是刚醒过来一般,在河底觅食,看得一清二楚。
他专注的盯着水里的动静,全没注意身边的吕老头儿赞赏的目光。
如此一坐便是半日功夫,老头儿把斗笠盖在脸上,睡了一觉醒来,鱼篓里多了不少鱼。
“哟哟!大丰收呢!”老头儿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夕阳西下了,遂晃晃悠悠站起来,颠了颠鱼篓,“够了够了!够下酒了!走吧?”
洪舍稚仙收起钓竿,好奇的跟上,“我们去哪里?”
老头儿笑呵呵道:“去打酒,烧了鱼然后喝个痛快!老头儿好久没人陪着吃饭喝酒了!走走走!”
洪舍稚仙脚疼得厉害,勉强跟上,边走边问:“陪你吃饭可以,可是我哥哥不让我喝酒,只有年节才让喝一点点。”
“罗里吧嗦的!你哥哥没救了!没救了!”
这句“没救了”似乎是老头儿的口头禅,洪舍稚仙板着脸:“你不许说我哥哥坏话!”
“喝酒吃肉,本就是人之乐事,你哥哥不是没救了是什么?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莫要听你哥哥的!”
洪舍稚仙直觉说得虽有道理,可是又觉得皇兄的话,定是有他的道理,于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那你也不能说我哥哥坏话。”
老头儿见他一脸的不乐意,也就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快走快走!天就要黑了。”
城镇不大,这个时候街上还熙熙攘攘的,都是临近几个小村庄的村民,担着土货过来卖,也有小孩子出出进进。
洪舍稚仙看得入神,什么都好奇,脚步也慢下来。他身上穿了一身深紫长衣,冠带简单雅致,但却看得出做工精致,面料上乘,自不是这小小城镇之中的村野农夫看过的,遂有不少人好奇的看他。
洪舍稚仙被这么盯着看,有些害怕了,连忙跟上吕老头儿的脚步,小声问:“神仙爷爷,他们看着我,我害怕。”
老头儿笑呵呵道:“莫怕莫怕,他们没有恶意的。”
“哦。”洪舍稚仙点点头,悄悄伸了一只手扯着老头儿的衣角往前走。
拐过街角进了一家小小的酒铺,里里外外都摆着硕大的酒缸,店老板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胖男人,见到吕老头儿过来,客气道:“吕神仙,又来打酒?”
老头儿从怀里摸出铜板递给他,“什么叫又来打酒?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吗?”
店家倒是不着恼,“您年纪也大了,少喝点,仔细着身子。”
老头儿摆摆手,“老头儿我身子好得很,再喝他个十年酒不成问题!”
店家苦笑着有头,一边打酒一边看着他身边的洪舍稚仙,问:“这娃娃是哪儿来的?莫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吧?怎的跟着您老啊?”
洪舍稚仙笑得颇为友善,乖乖巧巧地道:“伯伯好。”
“嘿嘿!这孩子真乖巧啊!”说着,从一边的柜子里翻出来一包麦芽糖塞到他手里,“拿去吃拿去吃!”
洪舍稚仙没吃过麦芽糖,很是新奇,又礼貌的道了谢,附带一个腻死人的笑容。
老头儿呵呵笑着,提着酒壶,晃晃悠悠走了。一老一小并肩走着,一个喝酒,一个吃糖。
洪舍稚仙惊讶的发现,这白白的糖块儿虽不好看,却很香,转念又想,伯伯真是好人呢。皇兄说的也不对,外面的人也还挺友善。
老头赞叹的道:“这家的酒做得真是不错啊,一斗只出八斤酒,十盅酒恰恰参上五盅水,酒花刚好没了碗口,恰恰五个浆头,每次都是一丝不差啊!”
洪舍稚仙不懂酒,但听他说着,就觉得长了见识。
老头儿见他认真听着,笑着道:“小娃儿不知道,老头儿我啊,之所以来这儿这逍遥度日,就是念着这口酒。外面酒馆多半是没这么实在的,哎,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洪舍稚仙似懂非懂听着,不过倒也明白些事情了。比如,老头儿心里是有大智慧的;又比如,那店家是个老实商人,卖的也是好酒。
两人沿着山野的小道一直走,走到一处竹林边,看到一间小木屋,山泉顺着屋后的小河流过,可谓是依山傍水的绝妙住处。
洪舍稚仙心里忍不住惊叹,面上也跟着露出惊喜之意。
吕老头儿知道这小家伙是富家子弟,却没想到,他竟如此中意这样一个简陋的居处,心中对他的好感更是倍增,欣慰的捋着胡子,看着他也不由笑了起来。
洪舍稚仙绕着小木屋前前后后转了几圈,发现屋后的一块菜地里种着些蔬菜,更是惊叹好奇,拉着老头儿问东问西,快活地像只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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