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里县城并不大,周围大片荒野,四下里难觅人烟。小城之中却是空前热闹,甚至比某些繁华之地还要熙攘。
这便有些不同寻常了。
洪舍耘煊一行人住在城中的一间客栈之中,客栈不大,然而堂中打尖的江湖人却是来了一批又一批。
他收起折扇握在手中,看向角落一张桌边坐着的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一身蓝衣。
其中一人他认识,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南陵响。洪舍耘煊走过去,对着三人施了一礼,笑道:“真巧,好久不见。”
南陵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倒是对面那满脸胡茬不修边幅的男子大大咧咧笑道:“原来是陌公子!坐坐坐!小二!添副碗筷!”
洪舍耘煊倒也随性,点了头谢过,便坐下了。对面的女子身上透着一股冷清,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陌公子既然已经赶到龙里县,何以不见令妹?”
洪舍耘煊顿时眯着眼睛,笑意加深,“这位公子眼拙,我家那个是男孩儿。”
男子眨了眨眼,“哦哦,抱歉,却是眼拙了!眼拙了!”
说到这里,南陵响忽然抬起头,诧异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一脸的面无表情。
洪舍耘煊这才转头对他一共手,笑道:“陌某少在江湖行走,在路途中又耽误了不少时日。说来,舍妹与我那朋友该是与南陵少侠同行,是否发生什么事?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南陵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并非同路之人,为何要同行?”
洪舍耘煊微微一怔,面上露出尴尬不解的表情来,那女子开了口,嗓音和她的人一般,清雅冷清。
“陌公子不必介怀。掌门的意思是,陌公子既非江湖人,不必参与江湖事。我们一路过来,路上不少江湖恩怨,也不好牵连旁人。”
洪舍耘煊朗声笑了起来,摇头道:“我虽并非出身江湖,熟读诗书,但是从小也学了些功夫皮毛,一般匪类也还能对付,我那朋友颜槊更是武功不弱。舍妹与南陵少侠相识,各位应该也是知道。”说到这里,他将目光露在南陵响身上,“舍弟一直感念少侠搭救之恩,令外,也向往行侠仗义之辈,若是能为各位尽一份心力,也好不辱没天地盟后辈的名声。”
另外三人面色都是一变。
若说这姓陌的兄弟与天地盟盟主陌飞雨有关联,这他知道些,但是此刻面前的书生竟然亲口以天地盟后辈自居,性质就有些迥异了。
南陵响打量了洪舍耘煊片刻,到看不出这人深浅来。若说他会武功,他倒是看出了些,但要说武功强弱,却是无法知悉。
这样一来,他竟有些与他对手一番的欲望。
然而这个时机不对,也谈不上有好的契机。江湖男儿血性之中天生带着一种追逐力量的本能,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一个更厉害的对手。
“原来陌公子是天地盟的人?”胡茬男子摸着下巴,啧啧数声,倒像是有些刮目相看,洪舍耘煊面上露出苦笑。这时,胡茬男子又道:“在下洛阳,身边这位美人江素馨。我们昆仑一派与天地盟也是早有渊源。陌盟主……”
“你们为何非要来管这件事?”南陵响忽然打断洛阳的话,直直看向洪舍耘煊,目光冷然。
洪舍耘煊愣了愣,奇怪道:“呃,说来也没什么。舍弟对此耿耿于怀,多半也是看到诸位济困之举,颇有些震撼吧。南陵公子……在下并无他图。”
“那你可知,如今江湖变数已生。近来江湖上各处都出现些百年难遇的怪事。蛇虫鼠蚁都不安定,天灾连连,先干后涝。”
洪舍耘煊点了点头,面露忧色,“此事我尚且知道些。说道昆仑派,在下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
南陵响点了点头。
“贵派是在昆仑山上建派?”
南陵响摇了摇头,“昆仑山脉绵延千里,其上冰雪终年不化,纵有通天本领,想在其上建起楼阁,可谓是痴人说梦。昆仑派建派多年,最初是在昆仑山脚下,后本派先人将闭关之所修建于昆仑山中地裂温泉之中。不过普通弟子修行也是在山下,只有少数长老守护祖师祠堂,长期居住在山上。”
洪舍耘煊连连点头,考虑了片刻才道,“几位行走江湖时日不短,应该知道,黄河之水,来自冰雪消融,其中每年昆仑之地冰消雪融之时,就到了涨水的汛期,相对的,冰雪积聚,河水枯竭,便到了枯水期。几位可知道,昆仑山是否有异状?或是气候有些反常。”
听到洪舍耘煊的一番话,几人对视一眼,竟都有些吃惊,各自沉默片刻,却都摇了摇头。洪舍耘煊看在眼里,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此时南陵响却道:“我也许久没有回去。昆仑异状,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影响?”
洪舍耘煊点了点头,转而道:“此事尚未可知,我看,还是要先察明再说。另外,蛇虫鼠蚁的异动除了天灾之外,还有一种可能……”说到这里,洪舍耘煊自己也都有些不可置信。
三人都疑惑的看着他。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敌。一如鼠类见到猫会逃走,倘若是一处出现天敌,到达一定数量,威胁到他们的生存,必定就要逃之夭夭,另觅家园。只是,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性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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