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外面的风冷飕飕的，带着凉意。原子诺裹紧衣服，沿着大路往回走，经过一个早餐摊的时候住了足。
小摊儿看着还算干净，卖早餐的是一对老夫妻。锅刚刚支起来不久，老头正在烧柴，老太太在揉面。原子诺没见过这样的，不禁好奇起来，凑了过去。
老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招呼道：“小伙子，吃早餐啊？”
“你们卖的是什么啊？这么早有人吃饭吗？”
原子诺只觉得，这个时间应该是夜生活刚刚结束的时间，怎么会有人吃外面的野摊呢？
老头似乎是看出来原子诺的疑问，只是笑笑，指着一张桌子说道：“你先坐那等会，马上就好了，让你尝尝我们老两口的手艺，绝对的让你吃了这顿想那顿！”
“好啊。”
原子诺闲着无事，真的如老人说的坐到一边，两只眼睛顺也不顺的盯着大锅，兴趣盎然。
陆游启一出来，没走几步就看见原子诺了，见他嘴边带笑的和老人搭话，才把心放了下来。蹭到原子诺身边，见他跟没看着自己似的，厚着脸皮，挨着半边凳子坐下了。
老人的早餐做的快，油开了就把包好馅料的面团扔了进去。莹白的面团，滚烫的油，一个翻滚，黄橙橙的炸糕就熟了。老人把炸糕盛出来，沥干了油，又滚上芝麻，涂上秘制的酱料，就端到原子诺的桌子上。
“小心烫啊！”
“嗯。”
原子诺乖乖应了一声，伸手接过陆游启拆开的一次性筷子，夹起一颗。醇香的江米和芝麻的味道被沸油最大限度的榨出香气，咬下一口，里面绵润的豆沙又带着甜丝丝的香气席卷着味蕾。有一点烫，却冲淡了寒意。
“大叔！好吃啊！”原子诺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老人腼腆的笑笑，又给端过去一盘，还有两碗豆浆。
原子诺吃的欢，陆游启看着原子诺吃，也吃的挺欢的。两个人吃着吃着，就一人一句的说起话来，刚刚的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临走的时候，原子诺打包了一份，想带给伊海围。他吃的开心，一晚上玩的也不错。就在心里私自原谅了伊海围的过错。
原子诺脑袋里想着，伊海围吃着炸糕时，和他一样开心的样子，心里也甜丝丝的，一点都不比豆沙馅差。
出租车在军营的围墙外面停下了，陆游启还要了人家的电话，准备下次出去玩的时候，直接叫车，省得还要走半个小时的路。
翻过围墙，两个人弓着背，一溜小跑的回到寝室楼。刚一走到寝室大门前，两个人有点傻眼。门上的两个把手被一条锁链链着，上面一个手掌大小的锁，又结实又厚重。
“什么情况？”
原子诺伸手拉了一下，铁与铁之间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在夜色中被传出去很远。原子诺停下手，看了陆游启一眼，问道：“我们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见？”
“不能吧，我们走的时候，都睡觉了，再说今天都累成狗了，谁还有闲心管咱们。”
见陆游启说的肯定，原子诺呼了口气，心里有点堵。突然眼睛一转，拉着陆游启就走。
“寝室的窗户没锁，我们跳窗户。”
经他一提醒，陆游启也想起来了。现在是夏天，寝室还不大，晚上的时候一般都是开着窗子睡觉的。现在，倒是方便了他们。
原子诺刚刚转过寝室楼的拐角，攸然停住脚步，陆游启一个没刹住车，就装在他身后。
“你干……”
“嘘！”
原子诺忙捂上陆游启的嘴，这边刚刚有了动作，寝室窗子那里也有了声音。
“原子诺！陆游启！”
原子诺屏住呼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喊他名字的声音，他太熟悉了。低沉的，带着怒气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他吞噬。
原子诺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出去happy就能被抓包！抓他的人还是伊海围！
原子诺一步一挪的蹭到伊海围身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在夜幕下发亮的，看的人心脏都颤的眼睛。陆游启跟在他身后，也同样不敢说半句话。
“去哪里了？”
“吃饭了。”
原子诺小声应了一句，微微抬起头，一对上伊海围的眼睛又马上低下了。
“知道擅自离开军营是什么后果吗？”
“知道。”
“什么后果？”
伊海围的语气冷硬，原子诺不自然的动动喉结，想了会才说道：“最严重的是当做逃兵处理，是违法的，会判刑。”
“你呢！陆游启？”
突然被点名的陆游启吓了一跳，一听原子诺说的判刑，就有点腿软。他一直以为，就算被抓到，也就是被教育一番就完事了，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我问你话呢！”
伊海围又呵斥了一声，平地一声雷，连原子诺都被震的白了脸。
“报告！知道！”
“知道你们还敢出去！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地盘装不下你们？想挑战我试试？”
“不是，我们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阴沉的语气扫在原子诺的耳边，带着无尽的怒气。原子诺偷偷吸了口气，才小声说道：“我们训练的太累了，想出去透口气。还有你今天把他们带出去跑步，他们都受不了了。”
“还有吗？”
“还，还有，那个训练要讲究方法，我们都没吃过这样的苦。”
“还有吗？”
伊海围又问了一句，语气依旧阴沉。原子诺看了他一眼，才明白了，自己的话说错了。“吃苦”这两个字，谁都可以说，唯独他自己不能说。因为，伊海围已经放了几天的水，他比任何一个新兵都轻松。
“对不起。”
原子诺小声道着谦，细白的手抓住伊海围的衣襟，想让他消消气。
伊海围低头看了一眼，毫不留情的打掉他的手。一张俊脸没有丝毫的表情，冷如冰，硬如铁。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原子诺，你让我很失望！从今天开始，因为你们的错误，七排提前进入下一步训练课程！”
伊海围没有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如果说原子诺和陆游启第一时间认识到了错误，不是不可以原谅。可原子诺让伊海围失望了，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辩解，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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