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纠缠不休
“皇兄莫要玩笑。”皇上的弟弟，朝上的安王爷，淡笑着收回视线，“难怪这么面生，她应该很少赴官宴。”
“听闻夏步柯性子极淡，朝然不如亲自去拜访。”皇上也是极少见宋朝然对别人上心，颇为热心地提出建议。
“那倒不必。”宋朝然笑笑，遂将之抛到脑后，与皇上畅饮。
会注意到夏步柯，完全是因为在一片嘈杂中，她那里实在太安静，只偶尔听到她身旁婢女的谈笑声。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好像她完全不想参与到这种环境。这么平淡的人，让他生出几分好奇，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小姐，安王爷刚刚在看你。”宋朝然刚收回视线，笑语便一脸好事地凑到夏步柯耳边，略兴奋地说道。夏步柯抬起眼看了看宋朝然的方向，不置可否，仍旧低头喝茶。
笑语撇撇嘴，但到底是孩童心性，不一会儿又开始在夏步柯身边叽叽喳喳了。
夏步柯是知道安王爷的。少见的不喜权力，不爱算计。先皇驾崩后便默然退居宫外，安静地辅助皇上。闲时便赏赏花逗逗鸟儿也是快活。关于安王爷的信息一闪而过，便不再细想。
酒宴结束时已深夜，王公贵族互相寒暄道别，夏步柯和几位女眷浅浅笑别，正准备上自家马车，阴魂不散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夏小姐，需柳某送你一程否？”
“不必。”夏步柯躬了躬身，撇下脸色不明的柳亦，径直上了马车。柳亦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脸色沉了沉，而后不知想到什么，阴恻恻地笑了。
“小姐，那柳亦有几分古怪。您往后见了他可要多加小心。”马车内，笑语收起惯有的嬉笑，面色严肃。柳亦这人她也曾听闻，虽说花心了些，但本质大致是不坏的。可方才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我自有打算。”听了笑语的话，夏步柯也稍微凝了凝神，“我不参与联姻，夏家也不是非朝堂不可。柳亦若真想用朝政做文章也掀不起大风浪，毕竟皇上也不是池中之物，哪能任人拿捏。”
“可是若那柳亦豁出一切，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来……”笑语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管他。我们就安静待在夏府。且看他如何。”夏步柯冷笑。
“是。”
“爹。”柳亦凑到正在小憩的柳礼身边。柳礼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您六十大寿上能请夏府的千金吗？”
柳礼算是老来得子，对柳亦很是纵容。也知道柳亦对夏步柯那点心思，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
是夜，本应已睡着的柳亦蹑手蹑脚地披好外衣，轻轻阖上房门，朝后院走去。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夜巡的家仆，到达后院时，有一人已等在夜色中。
“公公，劳烦您转告那位，家父已经同意，一切按计划进行。”柳亦刻意压低声音，若不在他身旁根本听不清。
“咱家明白。”来人应了一声，“那位说，若此次事成，答应柳公子的自然也会如数奉上。”
柳亦面露兴奋，努力压低声音，“替我谢谢那位。”
“各取所需。应该的。”
脚步声渐远，隐于夜色之中，肮脏龌龊也全部被盖在夜幕下。
柳府的大典如期而至。夏步柯将请帖放在梳妆镜旁，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那柳亦肯定没安好心，你若去了当心落入他圈套。”笑语担忧地看着夏步柯，有心劝她别去。
“不去怎么行。那可是柳家大人亲自下的帖子，不去的话非得生出些闲话来。”夏步柯淡淡地回着，看不出喜怒。
笑语也知道要任性不去是不可能的，“不能随便寻个借口？”
“怎么寻？罢了，今日去了有些事趁早了结了。”夏步柯摆摆手示意笑语伺候她着装。
“小姐勿忧，笑语自会护你周全。”笑语心宽，见无法劝夏步柯不去，便开始做好保护小姐的准备。
“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听到笑语的话，夏步柯失笑，“不过一场宴会，不必这么紧张。上次那宴会你也是担心许多，可到底什么都没发生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嘛。”笑语选了支白玉色的簪子插在夏步柯发髻上，“簪子这么多，还是觉得这支玉白的最配小姐。”
“配不配其次而已，戴上去不奇怪就好。”夏步柯拂了拂头上的簪子，“走吧，莫让柳家人等久了。”
夏步柯到时宾客差不多到齐了。柳老爷子一见是夏步柯来了，急忙迎上去，“难得夏小姐亲自来一次，可真是我柳府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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