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暗涌
被宋朝然压在怀里的时候夏步柯还是懵的，分明是剑拔弩张的负面气氛，没想到他呼忽然起身搂住自己。
听着他胸膛鼓噪的心跳声，夏步柯觉得自己被影响了似的，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你呀。”她听到宋朝然迅速融在空气里的叹息声，上一次听到这样的叹息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忘了。
叹完气的男人仍旧不放手，箍得紧紧的，夏步柯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不好受，”男人的嗓音低沉温煦，如春风拂面，夏步柯焦躁的心被安抚一些，听得他缓缓继续，“我会尽我所能调查，给你一个答案。”
牵扯到皇室，饶是宋朝然也要小心翼翼行动，宋寻陌虽然与他关系不错，但那都是表面功夫，自从宋隐林插一脚后他明显感觉到宋寻陌的疏离。
夏步柯没有作声，似在思考。
与宋朝然认识以来，甚少见到他服软的模样，此刻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却软着语气哄她，夏步柯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热。
“我与皇兄手足之情，他也不会是如此冷酷无情之人，其中必然有误会。”察觉到怀中人一直绷紧的身体松懈几分，宋朝然悄悄放松下来，再接再厉地劝着。
明明也没有得到任何实质的承诺。
为这样动摇的自己感到恼怒，夏步柯闷声反驳，“此前我要调查，你坐视不理，现在倒是主动起来了？”
宋朝然一口咬定是宋隐林在搞鬼，又担心夏步柯迁怒于他，自然就能不蹚浑水就不蹚，眼下是不得不蹚了。
“算了，”不想从宋朝然嘴里听到借口，夏步柯在问出口后又很快打断，“那你打算怎么查？”
“先弄清楚那几个宫女为什么被赶出来。”说到这里，宋朝然就一阵头疼，那几个宫女嘴被缝住了似的，不管怎么问都不张口。
尤其是度娘，见着他好似见到阎罗王，头一回没问出个所以然，再去人家就闭门不见，弄得宋朝然莫名其妙，只能使用迂回战术，跟周边人打听她们，然而得到的最深的消息也不过是她们从宫中来，便再无进展。
他日夜思索，没能猜出度娘躲避他的缘由。
“度娘人不错，难道你没有问出来吗？”夏步柯想到度娘，上次交谈几句，彼此印象都还不错。
宋朝然摇摇头，颇有几分可惜，“我感觉她在躲着我。”
夏步柯一愣，“她躲你干什么？又不认识你……”
她不说还好，一说宋朝然犹如醍醐灌顶，他怎么说那张脸熟悉得很，那日与皇兄争吵出来匆匆一瞥，可不就是她！
“我大概知道原因了。”宋朝然沉声道。
还在忧心要不要亲自走一趟劝劝度娘的夏步柯疑惑抬头，“为何？”
“此事说来话长，等日后有时间再与你细细道来。”宋朝然似乎有些着急，放开夏步柯，陡然失了温暖的怀抱，凉风从身上扫过，夏步柯抖了抖，就见宋朝然转身往外走，嘴里还叮嘱着，“你好生养着身体，我去去就来。”
夏步柯望着他风尘仆仆的背影，想了想从明天起还是不要喝药了。
宋朝然的那番话让她的抗拒弱了几分，却并不是完全信任宋朝然，该问的，她还是会自己去问。
“斯羽。”她唤了一声，惊觉自己嗓子竟然哑得不行，斯羽应声进门，问讯一番，笑语果然和宋白出去玩儿了，斯羽说起笑语时有几分无奈，半是抱怨半是调侃，“笑语是真来玩儿来了。”
夏步柯没做声，笑语出去玩也正合她意，毕竟她与笑语相识多年，心中有事也瞒不了多久。
但斯羽与笑语不同，斯羽性格更细腻一些，一来一往的对话之间便察觉到夏步柯的心思不对，替她穿好衣服梳发时问道，“王妃有心事？”
“也不算心事。”夏步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和斯羽对视一眼，为了应和她的话似的还弯唇笑了笑，斯羽被她笑得一愣，脸颊泛起红晕。
王妃笑起来可真好看。她想。
“难道还在想柳姑娘的事？”斯羽急忙转移目光，岔开话题。
夏步柯缓了缓还反应过来她说的谁，这几日躺在床上只顾着想丞相府和宋朝然，哪还有余地去想柳姣，摇摇头，“没工夫。”
“那也是，”斯羽顺着她的话往下聊，“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几日您卧病在床，柳姑娘竟然没有黏着王爷，反而天天和尹扇往外头跑。”
和尹扇出去能去哪儿，夏步柯几乎摸清了尹扇的性子，忽而想到什么，笑容僵在脸上。
尹扇经常去的地方，三楼便是那些姑娘。
那柳姣出去究竟是玩儿还是别有目的？一个荒诞的想法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夏步柯急忙甩开，不可能，宋朝然对柳姣的看法她最是清楚不过。
斯羽见夏步柯面色变换，也停下手里梳妆的动作，“王妃怎么了？”
“没什么，”夏步柯微微摇头，眼神飘了飘，问了一句，“柳姑娘每日什么时辰回来？”
斯羽歪着头想了会儿，“奴婢也记不清，但有几次是同王爷一起回来的。”
夏步柯心中五味杂陈，而另一边雅静的三楼——
“爷，姐姐说了这几日不见客。”水灵的小丫头怯生生地看着门口来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男人，小声传达度娘的话。
“你去说，本王记起她是谁了。”宋朝然今日抱着必然要见到的决心，抵住门框，低声吩咐。
往日都是说一句就走，今天却来了这么一出，小丫头怔忪住，又很快跑回去通报，没一会儿，一个高挑的女子款款走出来，“姐姐请您进屋。”
宋朝然颔首，随那女子进屋。
度娘在里间，手里还端着刺绣，见宋朝然进来，放下东西，起身温婉行个礼。
“若本王想不起来，你就打算一直不见本王，对吗？”宋朝然的声音仍旧是彬彬有礼的，度娘抿紧唇不说话。
她的确有此打算。
“说吧。”宋朝然扔下两个字，坐在她原先的位置上，等着她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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