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胤初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愣怔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见他不语，慕尘染小手颤抖着一寸寸的抚摸过面具的每一处细节。
忽然间眼眶变得又酸又疼，最后竟变得模糊起来。
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落下来，慕尘染忽然笑着收回了手。
“我原本是想要你用它遮住你的绝世容颜的，却没想到到头来你是用它来遮住你这满脸伤疤的。”
看着她的眼泪，墨胤初地心婉如刀割一般，紧张心疼之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试图解释，房门却被人用力的撞开了。
“主子，素月来了。”
话音还未落下素月就冲了过来了，一把抱住慕尘染紧张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啊，小姐？”
“素月。”慕尘染轻轻地叫了一声靠在素月的肩膀上，视线被泪水模糊，看着那张面具脑海中不停的蹦出之前关于面具的那段对话。
方才她是真的很难过，可她却是在试探，试探原主做的那个面具是不是就是墨胤初戴着的这个。
可是她却没有等到墨胤初的回答。
靠在素月的肩膀上虚弱的说了一声我累了，墨胤初便明白的让暮春推着自己离开。
听到房间的门关上，素月这才赶紧把药拿出来给她服下。
面露担忧的小声道，“小姐，您最近心疾发作的越发的频繁了，这药已经没有多少了。”
言外之意慕尘染怎会不明白。
等她的药吃完，若是还没有解药，那她就不知会死在哪次的心疾发作下了。
她没有说话缓缓地往后倒去，素月赶紧扶着她让她躺好，扯过软榻上的薄被给她盖好，轻柔的说，“小姐你好好休息吧，奴婢在这里守着你。”
“好。”缓缓地阖上眼帘，脑海中却不停地闪过墨胤初那张满是纵横交错着疤痕的脸。
想到那张脸对自己地影响，慕尘染就忍不住叹息起来。
听闻她的叹息声素月紧张的问她怎么了。
她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素月问道，“素月，你从小跟在我身边，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所经历过的事情，对吗？”
“对啊。”素月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但是想想确实如此，于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你说过你永远不会骗我，不会背叛我对吗？”
素月又点了点头。
她这才开始问话，“那你告诉我我以前跟摄政王认识吗？我身边还有别的跟我熟悉的男子吗？”
未曾料到她会如此问，素月有些惊愕，但是惊愕过后却又是摇头。
然后老老实实的回道，“奴婢以前从未听小姐说过跟摄政王认识，也不曾在小姐身边见过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别的男子。”
“你当真没有骗我？”虽然素月的眼中没有丝毫撒谎的痕迹，可慕尘染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
素月从小就跟着她，按理说应该知道她的所有事，为何却不知道原主跟墨胤初地事。
原本她还想着若是墨胤初就是那晚轻薄她的人，她就将他杀了。
可是如今才发现即便他不是那个人，他也影响着她。
想到自己因为看到那张脸而承受的痛苦，她就很抓狂。
明明都是跟她无关的人，她却要因为原主而承受这些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没有。”素月用力的摇着脑袋说，“奴婢怎么会骗小姐你呢。”
想了想她又说，“不过小姐在十一岁那年说要查夫人死亡真相，然后就离家好久。从那之后小姐经常会出去，而且每次回来看上去心情都不错，奴婢问过你是不是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你就笑着说是。”
书房中，墨胤初听着素月的话，思绪渐渐被拉回到过去，想到第一次和慕尘染相遇的场景。
那时的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在不需要的时候，只能待在那个永无天日的地方了，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小丫头闯入他的世界。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日，他听到洞顶的千金石挪开的声音，他知道又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了。
他看着因为千金石挪开而投下来的光柱照亮的那片地面，等着锁在肩甲上的铁链被人拉起来，却没想到会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惊讶的一声“咦？这里居然是个洞？”
“喂，下面有人吗？”因为他没有出现在光柱里面，所以上面的人看不到他，但是他却抬头就能看到洞顶。
只是他刚抬起头还未来得及看清出现在洞口的孩子长什么样时，就又听到她“咦”了一声，“这里居然还有个铁链。”
然后她就顺着铁链往下爬，因为背对着他，所以他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背影。
“咚”的一声，小孩子在距离地面还有一丈多高时就跳了下来，然后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站起来，用手抹了一把脸这才看到他。
好似他的存在吓到了她，她连连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光柱中间，这一次他才清楚的看到她的模样。
小脸有点脏污，却掩饰不住她的娇俏之色，尤其那一双凤眸，好似装满了整个世界的光一样。
在那一瞬竟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在黑暗了。
“再后来大概是小姐十三岁快十四岁的时候，出去了大概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回来后小姐整个人都变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个多月，后来出来就吩咐人弄了竹园，奴婢问你发什么了什么事，你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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