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慕尘染呆呆的问道。
什么叫因为她没用了。
墨胤初缓缓地松开抓着剑柄的大手，语气从未有过的冷漠的说，“我很感谢当初你把我从山洞里救出来，只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
慕尘染用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消化了这句话。
“那你……爱过我吗？”看着胸口的那把剑，虽然明知道结果，但她还是不死心的多次一问了。
“从未爱过。”从前总是深情满满的墨眸，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了，“以前没有爱过，以后也不会，我可以爱上任何人，却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为什么？”看着那双冷到毫无人气的墨眸，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里以前可以装着那么多的温柔和深情，如今可以冷到这般地步。
“因为你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墨胤初背在身后的大手用力的捏成着拳头。
慕尘染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你从未爱过我，我可以接受。可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
这些年她自认她对这个男人付出的一切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她，为什么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是我把你从山洞里救出来，是我让你有了名字，是我帮你一步步成了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让你成了墨胤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难道她为他做的还少吗？
“你能有今天都是我一次次上刀山下火海，死里逃生的还帮你打下来的，可是你呢？你许给我的海誓山盟你还记得吗？你说这一生你只爱我一人，你说你会跟我白头到老，你说在你成为摄政王的那一日，你就娶我。”
慕尘染拧紧着眉头，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换来的只有这样的结果吗？”
“是！”墨胤初斩钉截铁的回道，“就是因为你做的太多了，多到让我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能。”
这个回答让慕尘染唇角溢出了大量的血迹，原来有时候做的多了也是错误吗？
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告诉她不能对一个人太好，不能为一个人做的太多。
清瘦白皙的小手缓缓抬起，一把抓住剑柄，一点一点的将贯穿身体的剑从胸前抽了出来，眸中的不敢置信和茫然逐渐退却，涌上了浓烈到化不开的恨意。
“咣当”一声，从胸口抽出的带血的剑尖砸在了青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慕尘染身子晃了晃，她用力的握着剑，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说。”看着脸色逐渐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她，墨胤初眸中没有丝毫的心疼和怜惜，声音冰冷的好似染上了此时飘落的雪花的寒凉一样。
“之前那两次蒙面杀我之人是……是你吗？”
“是。”
梅林中，李妍刚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噗”的一声，她猛地回头就看到慕尘染唇边沾染着血迹，地面上一片血红。
“王妃你怎么了？”李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慕尘染，心惊的看着地上被雨水已经冲的越来越淡的血迹。
“没事。”慕尘染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小手轻颤着抚上胸口的位置，原来，这里的伤口并不是素月说的是她被绑匪挟持造成的，而是那个被她放在心间上的人给她的。
“王妃，你……”
她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啊，李妍心里担心不已，可是看着被她推开的手，却不知该做什么。
“你走吧。你回去之后只要按照我跟你说的做就好，其他事情不用管。”
李妍虽然不放心她，可是看到她倔强的样子也只好点头应好，于是她转身离开，想着出去赶紧告诉素月。
李妍走后，慕尘染缓缓转身隔着厚厚的雨幕，她仿佛看到了那日大雪纷飞中绝望到了最极致的自己。
原来，不管多重的伤永远都敌不过伤的万分之一的。
手中的伞掉落在地上，顷刻间雨水就将她浑身都淋湿了，夏日的雨水是凉爽的，可是对于此时的慕尘染来说，每一滴雨珠都好似冬日的冰霜一样，砸落在她的身上，冰冷又顺着毛孔一遍遍的渗透进了皮肤，最后全部涌向了心脏。
一直守在梅林门口的素月听李妍说慕尘染不知怎么突然吐血了，情急之下都来不及吩咐人送李妍出去就冲进了梅林。
“小姐！”
一路狂奔过来的素月看到慕尘染在大雨中缓缓地坐在石凳上，双手颤抖着抚上琴弦。
“小姐？”这样的慕尘染让素月不由得想到了几年前的一个夜晚。
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她正要准备睡时忽然听到了院子里有动静，于是赶紧爬了起来，冲出房间才看到是她家又离家好几个月才回来的小家。
只是这一次回来的小姐比上次及笄之日回来时还要狼狈，那种狼狈是来自心底的。
皎洁的月光下，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慕尘染，给素月一种她的灵魂都被抽走了，那一刻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而现在的她又如那个夜晚的她一样了，素月从她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的人气，她明明就在伸手就能触及到的地方，可是却又偏偏给人一种怎么努力都抓不住她的感觉。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弄着琴弦，悦耳的琴音响了起来。
“小姐？”素月又轻轻地喊了一声，因为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家小姐披着大氅魂不守舍的回来后，第一件事也是弹这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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