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破差事，支书为啥不让别人送你，非让我送你，费了半天劲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累个半死。来吧姑奶奶，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李小磊用独轮车推着阿九的铺盖和粮食停在一幢破旧的老房子前，骂骂咧咧地道。
阿九望了一眼眼前破烂不堪的土房子，发现土房子的大门前有两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在择萝卜缨子。阿九心想这两个应该就是支书嘴里说的大毛和小毛了。两个孩子发现有陌生人来了，戒备地望着他们两个。
阿九因为刚才跟秦莉莉打架，被支书发现了，支书一怒之下把她赶出了知青点，让她单独到老乡家跟老乡搭伙儿吃饭。但是这个老乡家有点特殊，因为家里只有两个四五岁的孩子，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是个猎户，前几年为了让家人能吃饱一点，大冬天冒险进山打猎后来死在山里，后来孩子的娘嫌弃日子苦也丢下孩子改嫁了。两个孩子相依为命的奶奶前几个月也去世了，现在这两个孩子彻底了成孤儿，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谁也不愿意收留这两个孩子，这家没有壮劳力没有工分，分到的粮食非常少，好在这两个孩子能吃苦好养活，平时到处拣点别人不要的烂菜子和粮食对付这过日子。支书让阿九来跟他们搭伙过日子，一来是想把阿九跟秦莉莉隔开，两人女人天天掐架像什么话，二来是想让阿九给两个孩子分点粮食照顾他们，马上就要过冬了，这两个人孩子没人照顾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李小磊看一眼阿九，看到她面无表情，以为她心情不好，也是像她这样娇滴滴的城市姑娘，怎么可能愿意照顾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阿九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她现在开心还来不及呢，知青点里人多眼杂，她想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这家房子在村子的北头，三面靠山，而且家里只有两个年幼的孩子，房子虽然破了点，但是非常大，方便储存东西。让她更惊喜的是她发现在院子的墙上挂好多捕猎的工具。这些工具以后可是有大用处呢。
李小磊害怕耽误干活扣工分，扔下阿九的行李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村支书给了阿九一天假让她安顿好了，明天再上工。
“你是谁？”大一点孩子戒备地问。小一点的孩子好奇地打量着阿九。
“你是大毛吧，我叫齐悦，是新来的知青，支书让我来照顾你们，以后我就住你们家了，欢迎我吗？”阿九笑眯眯地说。
“不欢迎。”大毛拒绝道，虽然他现在只有六岁，但是从小没少因为孤儿的身份受到别人的欺负，他对人戒备心很重。他害怕这个陌生人欺负他的弟弟。
“我欢迎。”小毛从大毛身后探出脑袋害羞地道，他喜欢这个漂亮的姐姐，感觉这个姐姐好温柔，一点都不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不欢迎她。
“我是你哥哥，奶奶不在了，我现在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我说不欢迎就不欢迎。大人在说话的时候，你一个小孩少插嘴。”大毛老气横秋地教育小毛。
“哼，我四岁了，已经是大人了，我欢迎你，来姐姐我帮你拿行李。”小毛虎头虎脑的，一笑两个小酒窝，很讨人喜欢。他走到阿九面前伸手要帮阿九拿行李，奈何年纪小拉不动。
“哥哥。”他回头向大毛求救。
“哼，我才不要管呢。”大毛傲娇地道。
阿九觉得这个别扭傲娇的大毛挺好笑，她走到大毛面前道：“你为什么不欢迎我啊，以后我在，要是别人在欺负你们，我帮你们出气。”
听完阿九的话，大毛沉默了，他知道阿九说的是对的，自从奶奶去世后，他们在村里没少受到别人欺负，走到那里都被别人嫌弃。他很想好好保护弟弟，但是他从小吃不饱，个头比同龄跟孩子瘦小很多，跟本就打不过那些人。
“你真的会打架吗？”大毛疑惑地问。
“当然，你们跟着我不仅不会再受欺负，还有糖吃。”说完阿九从口袋掏出几颗水果糖递给他们。两个孩子看到糖眼神发亮。
“哥哥，糖。是糖。”小毛欣喜地道。他以前只见过二狗子吃过糖，他们很好奇这种糖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因为穷他们只能幻想这种甜蜜的味道。
大毛用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帮小毛剥开了糖纸，小毛舔了一口，满足地道：“好甜啊，哥哥，你也吃。”
大毛抿着嘴，怕自己的口水流出来了，他摇摇头没有吃，把剩下的糖放进了小毛的口袋里道：“你吃吧，这些留着过年吃。”
阿九看着两个谦让懂事的孩子，心里一酸，大毛才六岁而已，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呢，而他已经把自己当成大人在照顾弟弟了。同人不同命啊。
阿九剥开一颗糖趁大毛不注意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大毛含着糖说不出话来，她太讨厌了，这些糖他还要留着以后吃呢，现在吃一颗太浪费了。
“放心吃，别省着，以后还会有很多糖，”说完阿九拎着行李进了屋，屋里非常简陋，只有几件破旧不堪的桌椅，靠东墙有一张大土炕，炕上的被子不仅薄还露出了发黄的棉花。阿九放下行李，提着粮食进了厨房，她发现厨房的角落只有一些烂菜叶子和一些个头不大的土豆和地瓜，这些应该都是别人不要挑剩下的。她翻了一遍发现家里连玉米面都没有。这些大人竟然克扣他们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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