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缘的想法很单纯。
亲了人家睡了人家,虽说估计没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也毕竟耽误人家名节不是?更何况早上定疆那家伙醒来之后,一副委屈苦逼模样,估计昨天晚上她没少折腾人家……
她一咬牙,打算负责到底。
定疆没拒绝,也没反对。他的想法更单纯,齐缘这副模样明显误会了什么,不如将错就错,他一大老爷们,还怕齐乌龟她始乱终弃不成?
齐缘浑浑噩噩地回丞相府,容诺已经早就等在花厅,瞧见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容诺脸上虽说还是招牌式的棺材脸,脑袋里却习惯性脑补。
师妹这昨晚是不是被欺负了?三月楼那些家伙都是吃肉不吐骨头能把人榨干的货色!师妹没被人骗了吧?
嗷嗷,不要啊……
齐缘脖子发冷的转身,“师兄你别那么盯着我,我恶寒。”说罢,她捧起桌上的茶盏,先在手里晃了晃,才一饮而尽。
“小圆子……”容诺想了想,决定还是提醒一下,“你毕竟是个小姑娘家家,以后三月楼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好。”
齐缘嘴角抽抽,“我知道了。”
“对了。”容诺突然想起来,“你后院的叶弗奈,重病死了。”
齐缘愕然,“不是前天还好好的?”
“重病,叫大夫的时候都来不及了。”容诺解释道。
什么叶弗奈,说起来就是师父闲的无聊假扮的,结果昨天晚上半夜三更,师父他知道齐国齐团失踪之时,师妹恰好偷溜出君阳山半月未归这个消息之后,就揉着眉头懒得再扮下去,最后只能他对师妹谎称叶弗奈重病死去。
“小圆子?”容诺看她走神,轻轻唤她。
齐缘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示意无碍,她偏头看着花厅外郁郁青青的藤萝和灿烂的阳光,心不在焉地说:“那,厚葬了吧。”
“嗯。”八卦本质的容诺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抑制不住,问道,“总觉得你对他不一样,为什么?”
“大概是有些不一样,那时候本该杀了他的,却一时心软,后来把他放在身边,听见他第一次说话的时候,觉得他的声音像极了那人,就越发下不去狠手。”齐缘忍着宿醉头疼的脑袋,昏昏沉沉地支着下巴,小声地说道。
容诺听得云里雾里。
齐缘嗅到软软的花香,带着清新的味道和阳光的干净,她闭上了眼睛掩饰住满眼茫然,“声音真的很像,可是年龄却对不上,我只想着他在身边,听听声音也好,也能自己骗自己,可是,却原来不过是……”齐缘伏在双膝间,闷闷说道,“不过是自欺欺人。”
容诺这倒是听明白了几分。
她是说,师父吃了变声药物之后的声音,像是她相识的故人。
唔,这倒霉的仓鼠,不是小时候遇到过顶着别人的脸皮四处晃荡的师父然后被欺负了吧?
容诺忍不住上前给她顺顺毛。“师兄给你做核桃粘?”
过了好久。
齐缘才委委屈屈地说道,“还要豌豆黄。”
第二天的早朝,分外热闹,齐缘不晓得自己就旷了一天,就遇到这么大的事情,“齐国来使?为什么不拒绝?”
定玉君冷哼一声,“齐相这可是想破坏两国邦交?”
齐缘头疼。
潘胖子也劝她,“不过就是找个流落出来的血脉,掐指算算,那孩子起码也二十了,估计都成亲有孩子了,料想不过是一介粗俗女流,齐相何必担心?”
“我不是担心。”齐缘只是有不好的预感,齐国宫里那位可是知道怎么联络她的,如此大大咧咧地来寻她,不是被逼宫了,就是不安好心,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潘胖子嘿嘿一笑,“更何况,今早齐国使节送来消息,说是要寻的那人目盲,哈,瞎子粗俗村妇能成什么大气候。”
话音刚落,几个同他相熟的官员都笑了起来。
齐缘却微微偏过头,脸色有些发白。
早朝后,皇帝召见了齐缘,说是她前些日子上的那道折子很合心意,要她即刻着手选拔人才。
齐缘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太后这是默认皇帝开始进入权利核心了,太后默认也就是师父也默认了,师父默认就是她必须得全力配合。
她立即跪下称是,叩首离开。
国师府总管来后院提醒喂鱼的容青主,说齐缘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容青主不想去。
被自个徒儿轻薄,万般无奈只能敲晕她然后跳窗逃走,这种事情,他一辈子从未做过。
池子里的鱼被喂得几乎要翻肚皮,容青主这才起身朝书房走去。
齐缘正在哄扁豆,“拔毛一点都不疼的,你看你这一身毛多累赘,给我一根呗?”
扁豆左躲右闪,抵死不从。
“就一根,就一根!”齐缘依旧不死心。她趁扁豆扑腾翅膀的功夫,迅速拔了它翅膀上一根翠色的羽毛,扁豆叫得凄惨。
“登徒子!登徒子!”
齐缘满脸黑脸,“登徒子?”
扁豆嗷嗷:“登徒子!”
这时门吱呀一声,容青主推门进来,齐缘立刻将那根羽毛塞入袖里,规规矩矩站好。齐缘一抬头,立刻看到师父他嘴边明显的伤痕。
她没她师兄的本事,能看出这是撞伤还是咬伤,下意识觉得自己还是关心下比较好,毕竟是师父嘛。
“师父,你那伤是怎么回事?”她关切地说。
哪料到她话刚问出口,容青主翻书的动作顿了下,他一身雪青色衣袍,发梢系了同色的带子,没有像往日一向为求舒适而披散着,倒是显得越发清雅别致。齐缘明显看到他脸上表情僵了一僵,顿时心里发憷,难道自己问了什么不能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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