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黑着脸去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卢修斯，诧异地挑起眉毛。他开口问道：“高贵的马尔福先生，是什么原因让你来到这片你最不屑的麻瓜聚居区？”
西弗勒斯说这番话并不是没有由来，卢修斯劝说他搬离这个地方不止一次两次，平常除非通过壁炉，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
“我来接德拉科。”卢修斯对好友的讽刺习以为常。
西弗勒斯似乎还想扯出一个嗤笑的表情，他沉默着打开门让卢修斯进来。
德拉科小时候是不得不被卢修斯送到这里，但是自从纳西莎出了事，每年的暑假他是迫不及待地来到教父这里，因为他不想独自在家里面对脾气阴晴不定的父亲。
“我不知道他来了。”西弗勒斯一边大声在房间里呼喊德拉科的名字，一边对身旁的卢修斯解释道。
卢修斯露出一个笑容：“一个借口罢了，西弗，我是来找你喝一杯的。”
西弗勒斯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好友。
“不这样说，你是不会让我进门的。”卢修斯径直走到橱柜，拿出两个高脚杯。“你只会把时间花费在你的宝贝魔药上。”
这时候，楼上的房间里突然探出一个铂金色的脑袋：“教父，你叫我？”
西弗勒斯诧异了两秒钟，之后冷哼一声。
然后是一连串拖鞋啪嗒啪嗒打着地面下楼的声音，德拉科捂着嘴巴掩住哈欠，他身上穿着西弗勒斯洗得破旧到有些泛白的黑色睡衣，白嫩的脸颊上印着被单的褶皱痕迹，西弗勒斯痛苦地发现这只小兔崽子嘴角一溜干白色的痕迹。
他想象着自己枕头的惨况，伸出食指揉了揉眼角。
“教父，可以开饭了嘛？”德拉科幸福地期待着。
西弗勒斯瞟了一眼厨房桌子上那个从布莱克家拿回来的小甜饼盒子，盒子的封口已经被态度恶劣地撕开。里面的小甜饼所剩无几。
“我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晚饭了，不过，说起晚饭这个问题——”西弗勒斯温柔地微笑了一下：“要问你的父亲。”
“你……在开玩笑吗？”德拉科遗传自他父亲的灰蓝色眼睛惊慌地瞪大了，他慌忙回头。看到身后那人的黑色考究的巫师袍袍角的马尔福家徽，再到他滑落在衣服上几绺银色的发梢，德拉科痛苦地吞了吞口水，他向上抬眼，看到那捻着高脚杯杯柄的修长白皙的手指。
“……爸爸。”
卢修斯缓慢地开口：“你似乎不想见到我，德拉科，恩？”
他的尾音带着询问的语气，但是不言而喻的威胁足以让一向惧怕父亲的德拉科瑟缩不已。
“你吓到他了。”西弗勒斯接过好友手里的高脚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立刻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卢修斯，你竟然拿出来的是这瓶葡萄酒，可恶的家伙。”
“不，恰恰相反，西弗，他的胆子大着呢。”卢修斯微笑着弯腰看着这个唯一的儿子。
相同的银蓝色眼眸对视。
“爸爸，我错了……”德拉科立刻丢盔弃甲地认错。
“原因。”
“不该在没有完成作业的情况下出门，不该出门还没有通知您，不该……”他噎住了，小心翼翼地抬眼睛看父亲，“够了吧。”
卢修斯偏过头。
“是，马尔福家规五十遍，斯莱特林院规五十遍。”小心翼翼的眼神。
卢修斯摆摆手，德拉科立刻活跃地钻进了壁炉，临走前偷偷给教父做了个“我非常喜欢小甜饼，下次来还要”的口型。
卢修斯通过角落的镜子看着儿子的动作，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弗勒斯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壁炉里旋转的绿色火焰。
“不知道我有没有说过一句话。”西弗勒斯说，“你这个儿子跟你相像的只有脸。”
“恩？”卢修斯示意他接着说。
西弗勒斯咬牙切齿：“他骨子里就是第二个纳西莎•马尔福。一样的厚颜无耻不知悔改人面兽——”
卢修斯及时地打断了他。
西弗勒斯假装咳嗽了一声：“当然，除了魔药课天赋。”
“她在我面前没有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厚颜无耻死不悔改。”卢修斯垂下眉眼，他的散碎的头发从耳畔滑落，遮住了他的侧脸。
西弗勒斯偏过头想岔开话题：“今天天气……”
“我知道，她怕我。”
西弗勒斯叹了一口气：“卢修斯……”
“可是，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卢修斯转身背对着自己的好友，“我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对我还没有对一个陌生人亲近。”
“你别这样，卢修斯。”
“你不知道这种痛苦，西弗。”他声音听起来非常平静，但是身为他多年的好友，西弗勒斯知道他此刻有多煎熬，“我是那么爱她。”
“可你告诉过她吗？”
卢修斯沉默地看着他。
“将心比心想一下，从纳西莎的角度出发。”西弗勒斯盯着他的眼睛，“卢修斯，你只是一个冷静理智到令人发指的混蛋。”
卢修斯的脸色掩藏在散碎的头发后，看不清楚神情。
安静弥漫在周围，只能听到屋子外边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
“一切都晚了。”他说。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恩，西弗，你这瓶葡萄酒让我带走吧。”卢修斯似乎无意地提起。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随便你，这种酒我也不想把它留在我的橱柜。”
卢修斯的身影消失在壁炉里。西弗勒斯重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高脚杯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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