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眼里面有我吗？”陆淞反问。
闵越：“......。”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话不能这么说，是？”闵越安慰道，“哥们，第一，前途是光明的，不能因为开门就失败就丧失信心对吧。第二，虽然我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希望。”
“你有必要把一件事分两个角度来说吗？”
闵越道，“阅读理解不都是靠这样做的吗？讲完了正面讲反面，双管齐下，我是在给你全面地分析问题。”
陆淞：“......。”
陆淞：“你滚。”
于是闵越麻溜地滚了。
“松树？”门口有人叫他。
“哎”，陆淞听出来是爷爷的声音，在客厅里答应了一声，把四处乱飞的画笔收拢进盒子里，正准备去迎接在外游荡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爷爷，我在客厅里。”
小女孩提前跑进了客厅，站在了陆淞的旁边，安静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哥哥。”陆青棠喊他。
陆淞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指尖红色的颜料不小心沾到了小女孩的眉心，形成了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红点。
“哎呦喂”，陆淞随即戳了戳小女孩的皮肤，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从手指指腹处找到一处绿色的画笔痕迹，在红点两旁又染出了两条细细的绿色线条，笑着说，“青棠要开花了。”
陆青棠把眼睛弯成了一个小月牙，双颊处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小女孩笑着拉住陆淞露出来的精瘦手腕，又喊了一遍，“哥哥。”
“哎”，陆淞应下了，“公主有何吩咐？”
后面有人笑了一声。
陆淞回头去看。
一看就挪不开眼来了。
少年长身玉立在白炽灯下，细细密密的睫毛在下眼皮处打下了一层朦胧的阴影。因为天凉，外面穿着一件休闲的浅蓝色牛仔外套。转过脸来的时候，轮廓异常柔和，双眼皮一动，就能看见他眼皮处一颗黑色的小痣。
陆淞吓得手里的笔都掉了。
按道理来讲他不应该这么怂，但是面对面正面刚的时候陆淞明显就弱了一半的气势，甚至觉得小腹微微发疼。
陆淞明明前两天还和季宸两个在某同学的生日会上对瓶儿吹，这会儿倒像是谁也不认得谁了。
季宸站在客厅里，瞬间觉得气氛一阵尴尬，不是暗里涌动的尴尬，是明目张胆的尴尬。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想着随便说点什么就好，季宸盯着他五颜六色的手掌，思考片刻张开了嘴，“你画画呢？”
死一般的寂静。
桌子旁边的少年满手的油墨颜料，衬衫袖子向上折起，露出来一串红线窜起来的木头珠子，眼睛微微睁大，正在吃惊地望着他。刚到少年大腿处的小女孩拉着陆淞的下衣摆，也转过脸来望着他，额头上胡乱画着三个彩色的点。
更尴尬了。
季宸真心不知道陆家夫妇叫他来是干什么的。
刚才那一阵笑声是陆奶奶发出来的，陆爷爷刚才突然腿部的关节疼，她扶着他进了卧室，刚出来就见到陆淞陆青棠两兄妹相亲相爱的模样，慈爱地笑了起来，等她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水果来，这才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小宸儿，到这边来。”陆奶奶招招手。
陆淞这才从愣住了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把手里的油彩笔一丢，拉着陆青棠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季宸？”陆淞觉得自己此刻的笑容有点儿变态。
季宸回头应了一声，微微露出丁点儿礼貌的笑容，抬腿往陆奶奶那边走去。
到了旁边季宸才道，“陆老师没事吗？”
陆奶奶笑容满面，“他能有什么事儿？老毛病犯了，歇一歇就好了。”
真真真的么？您就这样不管陆老师了吗？
季宸顿了顿，“那就好，不过您找我...”
到底有什么事儿？
季宸没把这话说全，陆奶奶就接了他的话头，“你父母不是回老家了吗？这几天就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
季宸点了点头，“对，敏秋阿姨她怀孕了，爸爸带她回家一趟，顺便办点事情。”
“我说怎么这两天没见到你爸爸，我晚上上楼的时候见到你拎了一大包泡面，晚上我还特意打电话问了你爸爸”，陆淞奶□□发都花白了，在灯光下灰色和银色的发丝掺和在一起，衬得她整个人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菩萨一样，“你这孩子，你不早说，你爸爸怎么能把你一个孩子留在家里这么长时间呢？”
“我自己在家没事的。”季宸下意识反驳。
“嗨”，你这孩子，陆淞奶奶脸上有了些嗔怪的意思，“现在用你的手机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陆淞从客厅牵着陆青棠追过来，搬了把椅子坐在季宸旁边，好奇地盯着季宸打电话，理智使他闭紧了嘴巴，准备观望事态的发展。
奶奶给他使了一个眼色，陆淞心领神会，把陆青棠抱到了腿上，幸好陆小姑娘是一个乖巧寡言的好孩子，只是抱着他哥哥的胳膊充满兴趣地盯着季宸看，并没有出言打扰。
打给季礼言的电话他总是接的很快，话筒漏出了声音，“宸宸？”
季宸当着三人的面听话地开了免提，陆奶奶这时候出了声，“小季？”
“穆老师？您也在？”季宸爸爸吃了一惊，“小宸在您家里吗？”
陆家奶奶本名姓穆，至于叫什么，季宸不太清楚，不论辈分大小，楼里的人一般都尊称陆淞爷爷为陆老师，奶奶为穆老师。两人早些年一起教书，后来陆家奶奶前两年生了一场病，后来便辞去了工作，在家安心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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