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生和刘生坚持要让那女子出来相见,梁生才答应,叫女子出来。
刚从房里出来,汪刘两人便被迷惑住了,两眼呆滞,像是丢失了魂魄一样。
女子款款迈着步子走上前来,撸起袖子,向两人下拜。
汪生和刘生也不自觉地折腰,向女子还礼。
梁生对女子说道:“二位仁兄都是我的好兄弟,不需要回避,今天他们屈尊到我这里来,你该当给他们敬上一杯酒。”
女子唯唯而应,捧着杯子给他们进酒,两只手的手指像纤细无比,像是用白玉削成的。汪生和刘生不觉神魂颠倒,像是给人握在手上的傀儡。
梁生在一旁,不觉大笑起来,不觉又一连喝了几杯酒。
汪生和刘生在回去的路上,便议论起来,不相信人间还有这么貌若天仙的女子,想着要是能近亲一下,就是死,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刘生忽然说道:“这倒不难,你难道不知道他嗜酒如命吗?后天就是他的生日,咱们不妨备一桌酒席,到他家去祝寿,暗暗把乌头放在酒里面,让他喝了,蒙头酣睡,到那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谁能把咱们怎么样?他和我们交好也有好几年,事后谅他也没什么话说。就是诉讼告到官府,我们各自拼着花个几百两钱,什么事不能了解!”汪生听了,心下大喜。
到了那天,汪生和刘生果然叫下人担着酒肉到梁生家去。
女子对梁生说:“今天他们来,心存邪念,来意不善。你只管坐着看,我有办法戏弄他们一番。”
汪生和刘生到来,摆上酒菜,说是给他祝寿。梁生本来就是一个酒徒,见了酒连命都不要的人,又向来相信女子的聪慧,知道没有好担心的,便放胆喝了起来,太阳还没落山,便喝得大醉,人事不知地仰卧在床上。
到了傍晚的时候,汪生和刘生就把门关上,点上蜡烛,胁迫女子。
女子毫不畏惧,温和地对他们说:“两位既富贵又俊秀,我的心也不是石头木块,能不知道好歹吗?这里不是行乐的地方,屋舍后面有一座小楼,那里幽僻精洁,为何不到那里去叙谈呢?”
两人听了,欢喜欲狂,分别站到左右,拉着女子就去了。绕过屋子,来到后面,果然有一座高耸的小楼。
汪生道:“我也来过你家几次了,哪里有这样的楼。”
女子道:“刚新建成,还没得一个月呢!”
三人便一个接着一个地上去,楼里面分为内外两间,外面那间三面都开有窗,可以向外眺望,那里早已预备好了一桌酒菜,并照着两只明亮的蜡烛。
刘生拍着女子的肩膀道:“你真惹人爱!”
女子只笑不语,当时正好是盛夏,汪生和刘生就脱下衣帽挂在柱子上,然后放纵地饮酒。
女子忽然说道:“我忘记了,我还有一些下酒菜,须要拿来给你们下酒。”就走进里面那间去了,很久都没有出来。
刘生就站起来,进去查看,汪生在后面也接着进去,两人来回搜索,也不见女子的踪迹。
汪生来到屋子旁边的小阁子前面,听到小阁子里簌簌有声,汪生走上前去看,见女子慌忙地站起来。
汪生惊喜地问道:“什么事藏到这里来?”立即挨身进入阁子中去。
女子一下子冲出门去,就往楼下跑,汪生追到楼下,女子躲到花丛中。
汪生直接上前去拥抱她,女子极力抵抗,汪生更加抱着不放,正在那里推推拉拉,忽然有几个打更的人走来,听到了人声,一起用力就把两人给擒住了,并打了几巴掌,骂他们是贼。
汪生把女子放开,向他们分辩说:“我是秀才,为何把我当做贼,并且肆意打骂呢?”
众人在月光的照耀下,仔细一看,惊讶地说道:“是汪三爷,为何在这里,冒犯了您,还请恕罪。”
汪生不知道说什么,众人又看地上的人,则是刘生。
众人把他扶起来,向他谢罪,说他们过于鲁莽,冒犯了他。
原来是巡逻的兵卒,误把他们当做贼了。汪生和刘生向来富豪闻名远近,因此汴城的人大半都认得他们两。
刘生责怪汪生道:“汪兄几杯酒下肚,为何发起狂来,这样追逐我?”
汪生这时才知道是刘生,十分的惊骇错愕。
巡逻的兵卒道:“现在夜已深了,不便于回府去了,留下两个人来,陪你们做到天亮,可以吗?”
两人没有办法就答应了。等坐下之后,彼此看着对方,都只穿了一件短衣汗衫,十分的不雅观,就想到衣服还在楼上,请那两个兵卒上楼去帮他们拿来。
兵卒道:“这里一片荒僻,哪里有什么楼?”
两人四处看了一下,果然没有见到有什么楼,只有在残废的围墙内有一棵大树,有几十尺那么高。便更加惊骇。又问兵卒道:“梁相公家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兵卒答道:“我们向来都不认识他,哪里知道他的家在哪里。这里是孙布政家废弃的园子,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虽然有人家,也只有几家隔着院墙很远的地方居住,只有火药局靠近这里。两位没有听说过吗,孙家这园子里,常有妖狐鬼怪,正常人家有谁愿意靠近居住呢?”
汪生和刘生大吃一惊,连动也不敢动了。
慢慢地露出了曙光,月亮已在西边的天边了。忽然见到地上大树的影子,单独有一块十分浓黑,随着风摇摆,不像是*的树枝,更不像浓密的树叶,也不像鸟雀栖息的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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