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子的眼皮子笑得打褶。
“你看黎牧怕你吃冷的不舒服，还专门把粥拿去热。那小子以前那里会注重这些事情？”
他年轻时也是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人，到老了，也只剩下家庭和美这一个愿望来。
江黎牧端着热好的粥走近，温柔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齐暖抬头笑了笑，语气很平淡：“爷爷刚才说你很喜欢我呢，是不是黎牧？”
她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眉眼间挂着清浅的笑意。江黎牧的手僵了一下，眼底发冷，捏着她肩膀的手缓缓捏紧。
“当然。”他缓声道：“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在场的人，也只有齐暖才听得出来她话中的狠意。
齐暖忍着肩胛骨的疼痛，低下头吃饭，眼底有光芒掉落。
“赶紧吃饭，吃完了带暖暖去逛逛。你这混小子，结了婚还和没结婚一样。”
老爷子杵了杵拐杖，示意江黎牧坐下。
后者面色不耐，但是也随了老爷子的意，安安分分的坐了下来。
一顿饭吃的平静，老爷子身体不好，陪他们聊了一会就上去休息了。
这个中秋到底是没能团圆成，老爷子前脚刚走，江黎牧就变了脸色。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
“不陪老爷子过中秋了吗。”
江黎牧神色矜凉：“跟你在一个房间，我觉得恶心。”
齐暖最终还是闭了嘴，又是一路无话。
在开车的间隙中，江黎牧抽空点了根烟。
“爷爷说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语调有些漫不经心。
齐暖惨淡的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不会放在心上？”
江黎牧吐出口烟雾：“我会有孩子，但是它绝不会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
齐暖别开眼，眉目之间有淡淡的厌恶：“你说的对。”
所以她也就不再妄想了。
他和白婉婉才是一家，只要他们需要，她可以随时退位，齐暖现在巴不得。
江黎牧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脸色阴晴不定：“你看起来，好像很不情愿是么？”
“没有。”她笑了笑：“我有什么好不情愿的？本来就应该这样不是么？”
他和白婉婉才是一家人，是她当初不懂事，拆散了人家。所以现在也怪不得江黎牧会报复到她身上来。
说到底，都是她应得的。
齐暖紧了紧手指，脸上笑得一片漠然。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顺从了，可是江黎牧表情却猛的淡了下来。
他眼底阴沉，表情崩的很紧。
“你还在记恨我不要那个孩子！”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江黎牧的脸上是一贯的凉薄。
齐暖的表情僵了一下，心跳的极快，脸色发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却没忍住，死死的盯着他：“江黎牧，你也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她死死的，带着恨意的看着他。
“你没想过那些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吧？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和并不相同的骨髓，你就要了它的命，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再提起那个孩子！”
江黎牧的面色阴冷，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起码我比你有资格。”
齐暖凝眸看着他，最后低头笑起来：“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他是你的亲生骨肉。”
江黎牧略带嘲讽的看着她，语气很平淡：“你得话也值得让人相信？”
齐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像是被人蔸头泼了一盆冷水，冻得她牙齿打颤。
“江黎牧，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就别来问我了，这样有什么意思？你让我解释，解释完了你又不听，所以你问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计较了，也不是我想翻那些烂账。到底离不离婚，起码你得给我一句话吧？”
“离婚？”
江黎牧凉凉的笑起来，捏着她的下巴，眸低染了层冰霜，“是不是我这两天看起来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让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脸？”
齐暖身体一僵，被车库的三天的感觉又清晰的涌了上来，几乎让她窒息。
车门“咔哒”一声来了，齐暖整个人猛的被人从车上推下去。
“你现在吃的，用的，喝的，哪一样不是我的？既然不听话，那我也没必要送你回去了。”
江黎牧眼神变得冷冽：“齐暖，你还没资格让我哄着你！”
齐暖慌了，拉着车门站起来：“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鲜少有人经过，她一个人怎么回去。
“你至少把我的包给我。”
齐暖垂着眼，神色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可男人只是冷哼一声，就开着车绝尘而去。
凌厉的风夹杂着汽车尾气将她的脸抽打得生疼。
齐暖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茫然。
没有手机，没有钱，她要怎么回去？
齐暖木然的往山下走了很久，脚已经被磨破了。
一辆车从山上滑下来，车窗降落，露出男人那张年轻而矜贵的脸：“他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了？”
齐暖抿紧唇，没说话。
叶城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齐暖提着鞋站在那里没动。
“还是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你回去？你怎么回去？”叶城笑了几声：“怎么？怕我吃了你，你也就是拒绝了我，总不至于以后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吧？”
“我……”
“所以现在上车，好吗？”他的话音谴眷，永远带着上挑的尾音。
齐暖低头，还是上了车。
她坐在副驾，身上满是灰尘，有些不自然的缩在一角。看起来既狼狈又落魄。
叶城低头看了眼她被磨破的脚，心上悲痛难当，面上却是冷笑起来。
“你那么努力想靠近的人，就是这样对你的！”
齐暖声音颤抖，“这些跟你没关系。”
“的确跟我没关系。”叶城嗤笑一声，车子猛然加速，齐暖紧紧咬着唇，手心都是冷汗。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城的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一家婚纱店的门口。
齐暖面带疑惑的回头，“你这是……”
“很奇怪么？”叶城笑得悲凉：“忘了跟你说，我要结婚了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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