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了一会,场外付辛月脸色微变,她放任曹敏邀战栗少南,便是看出栗少南只是小派弟子,修为也只与曹敏相当,想来以炼凡宗功法剑技,纵然对方天赋非凡,也绝不是曹敏对手。
谁知十余个回合一过,曹敏竟已守多攻少,分明被栗少南压制住了!
这时先前角落里说话的那人看了看付辛月,摇了摇头,淡声道:“你们炼凡宗固然是紫雷五大下宗之一,同阶而战,寻常修士远不是对手,可这千寿宴上,金丹之下的修士有几个不是为名利而来,随便派出一人,就想赢过对手,未免太小瞧天下修士了罢!”
付辛月看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以示自己并不在意,实则暗地里手指都捏得发白了,倒是郭宁落座后一直致力于消灭桌几上美味的奇珍异果,并未在意殿内争斗,这时听那人说话,抬头看了去。
只见那人看似三十来岁模样,面容虽然颇为俊朗,却长发披肩,甚是散乱,衣裳也不甚整齐,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懒散,倒是那双眼睛颇为清明。
郭宁进殿之时就扫过殿内修士,当时只觉这些人言行之间都透着一股俗气,里间之人几乎没有一个能让他看得上眼,因此选了角落坐定,只等宴会结束便走。
没想到此刻看到角落这人竟给他一种不同于寻常修士的感觉,顿时勾起了他的兴致,转首向那人拱手道:“在下清宸派郭宁,请问道友贵姓?”
那人回首看了看郭宁,似乎对他也颇有兴趣,回了一礼道:“李益洪,无门无派,只是区区一介散修。”
其时修行界以大派为尊,同等修为之下,小派修士见到大派弟子不自觉地就会态度恭谨,而散修则地位更低,尤其在这种诸派修士相聚之所,行事说话更显低人一等。
也是因此,李益洪才坐在这角落之中,方才说到自己是散修之时,言语之中多有贬损之意,但他语气神情却坦荡自若,毫无拘谨之意,显然并不以自己身份为卑。
郭宁看在眼里,更生好感,道:“在下有一事请教。”
李益洪难得遇到不以门户之见而轻视自己的人,爽快道:“知无不言!”
“刚才道友说这殿里修士几乎都是为名利而来,我却不大理解,我辈修行不是为了修仙了道么,何时成了凡世那般皆图名利了?”郭宁不解道。
李益洪哈哈笑道:“道友怕不是修行未久,又或者常年待在门派从未出来过吧!”
不等郭宁回答,他便说道:“所谓修仙了道,长生不死不过是自我抬高架子,唬一唬凡人,好让凡世之人觉得修行之人个个都是神仙圣人,顶礼膜拜,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有些事做得说不得,他说这话不啻于诋毁整个修行界,但凡殿中之人听到了都少不得要找他麻烦。也幸好宫殿极大,殿内修士多是集中于中央部位,两人都在偏僻角落处,与他们相隔颇远,而那些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场上打斗中,倒并未有人听到这些话语。
付辛月几人虽然也坐在角落处,但她们见场上曹敏不敌栗少南,此刻正心焦如焚,更加没有心思注意郭宁与李益洪的交流,即便听到了,也没心思管这些事,因此倒也没人打断他说话。
见郭宁虚心倾听,毫无不满之意,他才继续道:“我辈修行,从明气到筑基、凝神、金丹、元婴,乃至法象,一步比一步艰难,如紫雷剑派势力之内,修士何止百万,可其中九成以上都是明气修士,剩下的修士中又有九成以上是筑基修士,如此下推,到了法象境,竟只有区区五人!”
他缓了缓气,道:“需知法象大能寿元四千二百年,也即是说四千年时间才出了五名法象大能,这期间按明气修士一百五十年寿元计算,即是经历了足足二十六个明气修士的生死轮回,每一辈明气修士只按百万人计算,则至少两千六百万修士中,才能出得五名法象大能,这还不算数以亿计的凡世之人!
即便到了法象境,也仍旧不得长生!何况到了这一步,已经近乎无路了,你说我辈修行,谁会去修仙了道,追求长生?”
他晒笑一声,“也许紫雷剑派那五位大能会有此追求,可那毕竟是千万修士中才出得一个,而且还必须是紫雷剑派这等大派中的绝世天才,才有此可能。我辈修士绝大部分一生停留在明气境,好些的也不过止步于筑基境,就算机缘巧合,得了天大造化,能踏足到元婴境,那都已是无法想象的事了,谁会奢求成为法象大能!更遑论修仙了道,长生不死!”
郭宁虽对他这种修行态度并不认同,但也明白,他所说的只怕正是当今修行界大部分修士心中的观念,因此悉心听他娓娓道来。
“既然修行不是为了修仙了道,长生不死,哪怕到了法象境,也还是难逃一死,更如明气修士终其一生,也不过只活一百五十岁,比寻常人多活几十年而已,那所图者,自然便离不开名利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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